清晨的陽光射入金蟬寺中,這本是一天中最最愜意的時候,可是就在這時候,整個金蟬寺就如同炸開鍋的螞蟻一般團團轉,因為就在這個清晨,金蟬寺中傳來一個另人吃驚的消息,這消息是從服侍方圓大師的小沙彌口中傳出來的,消息很短:“方圓大師圓寂了。”可是這消息雖然短,卻比那些長篇大論的消息要讓人吃驚的多,消息有時候像是一隻小鳥,一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到消息,有時候卻又像是一隻猛獸,越多人聽說這猛獸就越發的恐怖,因為人們傳著傳著消息就會不自覺的升級,所以,這消息到後來竟變成了方圓大師已經火化,於是全寺上下盡皆哀號不已,他們金蟬寺偉大的領袖就這麼死了,那就意味這同樣偉大的金蟬寺走到了盡頭,雖然有些人很希望這樣,但是絕大多數的金蟬寺僧人卻不願意看到這一天,那麼,這消息究竟是否真實呢?或許隻有小沙彌能知道,但是小沙彌卻因為驚訝過渡就暈倒了,他一將這個消息放了出去,第二個聽說的僧人也因為過渡的悲傷也幾乎痛不欲生,於是,這消息也就隻能等待小沙彌醒來後在進行證實,奇怪,這些人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呢,因為原因很簡單,他們看到的隻是一張小字條,那字條上用方圓大師的招牌字體寫著:貧僧身負重傷,已然回天乏力,特留此字,苦禪接任金蟬寺主持一職。署名是:方圓。或許這一切不能證明什麼,但是眾僧口中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早已認定方圓大師已然圓寂,所以其實這證實不證實也沒有了什麼實質上的意義。
這消息一散發出來,第一個受害者自然是血魔,血魔就這麼被眾人駕著跪到了地上,苦禪滿臉淚水的看著血魔,怒聲責罵道:“你這畜生,枉我師父待你如此之好,你竟然乘師父受傷之時暗下毒手,如此行徑,天理不容啊,貧僧今日便要開一開殺戒,便是毀了我這修行也定要你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血魔卻異常冷靜的看著苦禪道:“嗬嗬,你便是用你那不發達的腦子想一想,我既然完全沒有一分真力,卻又如何殺了方圓大師?”
苦禪聞言愣了一愣,馬上又道:“定是你乘師父不省人事之時暗下毒手,害了我師父,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血魔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照我看是不是有人急著想坐上主持的位子才欺師滅祖呢?”
苦禪道:“誰會如此……什麼,你居然說我師殺害師父的凶手?這我根本不需要辯解,這麼多眼睛總能證明我的清白吧,我不可能對師父如此的。”
血魔道:“那現在假如你被我冤枉了,那這主持的位子應該給誰呢?”
給誰?這個問題苦禪根本沒有想過,現在一想之下,居然發覺自己那位得高望重的師叔很有嫌疑,便問道:“方行師叔,你看這……”
方行大師聞言幾乎將血都氣得吐了出來,方行大師道:“主持怎可如此,我和師兄師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如何肯為了一個小小的位子而對師兄痛下殺手呢?不可能的,主持若是如此懷疑我,那我隻能一死以表清白了。”說罷,舉起手便往天靈蓋擊落,苦禪連忙阻住,口中不住賠禮道:“師叔,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可如今師父這命案尚未處理清楚,您就更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自盡,這麼做便是著了這邪魔歪道的詭計了。”
血魔見苦禪這麼說,心中暗道:本君這時運確實不怎麼樣啊,本來以為可以在這裏保住性命,卻不料竟然要被栽贓陷害,若真是我做的便也算了,可這偏偏不是我做的,真是豈有此理。當下,怒從心起,罵道:“你這呆和尚,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你便殺了我,那真正的凶手豈不消遙法外,真是的,方圓大師如此英明神武,如何會選你做信任主持,真是搞不懂,不報師仇,隻顧在這裏栽贓陷害,難道不是方圓大師受了鬼域魔尊的暗招,回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然傷重,你這麼冤枉好人,豈不是讓天下人嘲笑麼?”
苦禪一想,也是,這血魔如何敢在金蟬寺中動手,這樣豈非自尋死路,可是要讓苦禪相信方圓大師是因為和鬼域魔尊交手的時候受的傷,便是打死苦禪,苦禪也不相信,他堅信方圓大師是受人暗算的,可是如今凶手又找不出來,那麼本來讓血魔做那替死鬼也是可以平息眾怒的,隻是如今血魔話鋒一轉,已然將那仇人指向了鬼域魔尊,所以,想在苦禪也隻有找鬼域魔尊尋仇一路可走,於是,苦禪道:“血魔,我師父收你入我佛院牆,本是想引你入大道,可如今師父既然已經圓寂,而你我理念又有所不同,我也自信沒有那個本事渡你,所以,從今日起,你便離開我金蟬寺,若再讓我寺僧眾遇見,絕不輕饒。”其實苦禪這麼說也有他自己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現在要殺了這魔頭定讓眾僧以為自己殺孽太重,恐眾僧有所不服,現在鬼域魔尊乃當前大敵,也視血魔為眼中釘,所以,現在讓血魔出去,無疑給了他一條絕無生還之機的不歸路,也略略消了自己師父圓寂之恨,這一石二鳥之計,實乃苦禪這一生之中最最高明的計謀。
以血魔如此聰明才智,又怎會不知苦禪的心思,但是血魔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自己若繼續呆在金蟬寺中,終有一日定要處於死地,反正現在《拈花一笑》和《泰山壓頂》都已經到了自己手中,那麼幹脆就離開這金蟬寺,出去賭賭運氣,若自己真的是魔君,那總不可能就絕命於此,當下便說道:“好,既然金蟬寺不能容人,那本君便告辭了。”說罷回身,緩緩走出了金蟬寺大門,金蟬寺一眾僧人便這麼看著血魔離去,心中不免暗道血魔真是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