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茅草屋了以後,突然覺得自己有了很多疑問,於是便糾纏著在用陶罐熬製魚油的項前輩問個不停,前輩到好,一手把魚膘等物麻利切成小塊放在火堆上木製欄子裏烘幹,眼睛還要顧著魚油,為應付我的問題連嘴巴都沒得空閑。我也是突然感到了自己有太多的不明白,比如這火最開始是怎麼升起來的?這沒火柴也沒打火機,難道靠鑽木取火?前輩的時間是怎麼記時的?洞裏既然有發光沙石,為什麼還會有白天黑夜,黑夜白天的時間與外麵竟然還差不多?發光的沙石又為什麼會發光?這裏空氣哪來的?為什麼150年這麼久不順著空氣去找出口?雖然某些問題夾帶了對項前輩的智商的鄙視,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好奇心真是能害死人,這要是老頭子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我知道得越多反到對自己更不利。
但實際的情況卻是項前輩一一回應我一整下午的詢問或者說盤問,前輩的慷慨回答讓我對他這100多年的生活規律和掌握的技能有了大概的了解。這讓我聯想到的是公司的保密製度還是很有必要的,假如是我一個人獨自在這裏,沒有項前輩告訴我哪種果子能吃哪種樹木方便生火哪裏適合居住,這些事情我自己一樣樣去摸索還是需要耗費與他一樣多的時間,說不定還不如他掌握得好。
項前輩在這麼多年在這裏能居住的地方超過20處,甚至他說他自己都記不清具體的數量了,但是大部分都是分布在現在所在的茅草屋位置之上,主要是為了適應洞內溫度的變化。前輩說他一開始升火確實是靠鑽木取火,而後來意外發現了一種遇水自燃的點火石,後來便很少再鑽木取火了。我馬上想到電石,因為我印象中自己知識庫中知道的像石頭一樣能遇水即燃的隻有電石,隻能當它就是電石了,因為這已經不是一個能拍張照片傳到**或群裏就有人給我答案的地方了。前輩還發現一種黑色的樹木,外觀像鬆樹,質地堅硬,易燃並且耐久度非常好。他把這種樹叫黑章,因為洞裏也會有黑夜,並且即使是白天也會有很多地方可見度極低,需要升火照明,所以前輩的身上隨身都包裹著點火石和黑章樹枝。
前輩認為發光沙石與熱度相關,他認為黑夜其實是洞裏較冷的時候,發光沙石的熱退卻了,導致無法發光。等溫度回升,吸了熱的發光沙石又恢複發光。我覺得非常有說服力,這裏空間巨大,沒有溶洞的特征,極有可能是很久遠以前的地殼中的岩漿流動形成的“大氣泡”,而在這個大氣泡周圍至今有岩漿周期性的流動,這樣就很好的解釋了發光沙石形成的白天和黑夜交替現象了。而令我驚訝的是,前輩說這裏的黑夜和白天其實很不規律,常會出現長時間的白天或黑夜,這一點用岩漿流動導熱當然也解釋得通。而且機智前輩早就證明了他的想法,就是采集一些發光的石頭,在黑夜時用火烘烤傳熱,他發現那些發光石確實會發出光。
而像空氣從哪裏流通進來這種問題,前輩也回答的很堅定,就是四通八達像毛細血管一樣的暗河。我問為什麼不試試從暗河裏找出路,其實150年前項前輩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居住的離地麵較近的區域,他認為總有暗河通道能通往地麵,但是暗河大多彙集成河或小湖,即使發現了,人在水裏能呆的時間也及其有限,通道大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種種因素導致前輩的多年嚐試一直未獲成功,便逐漸放棄了。也許有不止一條通道能通往地麵,隻是前輩沒有殊死一搏。但一想到這裏有吃有喝的,一般人要去死拚也是挺難下決心的,更何況這裏還能延年益壽。
我問的所有問題之中,項前輩回答的最不肯定的便是他為什麼能活動180歲這麼久,看上去還跟外麵的60歲老人一樣。至於他說的生活有規律,素食,這裏空氣清新,自己清心寡欲之類的原因,估計說出來了他自己都不信。因為在他那個年代,哪個道觀裏寺廟裏沒有大把符合這些條件的修行者?難道是這裏的水有某種特殊的物質?從古至今各都沒聽說哪一方有好山好水能把人養到180歲。想起這其中的秘密前輩作為當事人都150年沒發現,於是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