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軍營這十來天收了陽關隘附近幾乎所有的牛羊活牲,好賴也有上千頭。官老爺催得緊,銀子填不上,給些有能耐在臨邊省上下來往的商戶留了些利頭,下了些軟話兒。土財主和農戶就是直接搶了去,誰敢不給,兵丁上去就是一通揍,揍完還得拿了人去配軍營的牢裏關著聽用。
袁不悔被押出苦牢,正是夜間。燈火卻是高高的照得通亮,二墒地寬的教軍場,燒了一大堆火,火炎衝起怕有兩三人高,映得天都紅亮了些。樓塔被移到了場中,架著一個大爐子般的器具烤在火堆上。赤裸胳膊添柴火的配軍就有好幾十。
袁不悔認得那火上的器具,那東西叫鼎,娘教他的書裏寫著,鼎是古代皇帝王候祭司上天用的器。
“你們快點,快點,別慢了,用勁,好,倒~~~~”呼喝聲傳來,見著幾十隊抬著大缸的人,來來往往的向鼎裏倒著東西。更遠的地方,有一大群人在屠宰著牲口,一大片的屍體泡在血水兒裏,還有牲口臨死的叫聲和濃濃的血腥氣息飄來,令人心神不寧作嘔欲吐。
“這他娘的真難聞,你說官老爺這是搞啥花花呢,女人玩厭了,屠牲口玩兒?”多話的牢丁瞅著四周沒人,靠近另外一個,咕噥了一句。“你這個爛嘴的貨,把話憋肚子裏,當屁放,這地兒可不是苦牢,人多著,當心”謹慎的牢丁說完,見袁不悔也看著他。“停什麼,走”謹慎牢丁踢了袁不悔屁股一腳,抽手又就想給袁不悔來一下子。
袁不悔抬手一擋,一記神刀手弧月揮出,“刺啦”一聲,刀氣斬在謹慎牢丁的身上,破了衣服劃拉出半尺長帶血的口子。“哎喲,這小子有功夫”。牢丁退了兩步,竟然身手不弱。原來,配軍營苦牢裏關押的通常都是些發配來的狂橫之徒,其中也有一方的豪傑俠客,苦牢的牢丁自然也身手不弱。
“哥兒嘢,陰溝裏翻船了吧,謹慎小心著,也沒想這十多歲的小子,會功夫,刀氣還挺鋒利的,比四季鏢行的一般行鏢行子也差不多少,噫,手刀,神刀手?”多話牢丁,自顧的念叨。謹慎的牢丁鐵青著臉罵了一句“臭小子”抬起手來,作了個勢,身子便近到袁不悔身旁。
袁不悔本想趁著逃出配軍營,誰知道這兩個牢丁的身手竟然比他想象的高得多,與他估麼著的那賊將軍的身手也差不遠。袁不悔接了謹慎牢丁八招,手臂已是抬不起來。“停手,這小子將軍那裏有用處,別要弄傷了”一個小校擋了謹慎牢丁的拳鋒,笑著道“劉老三,你竟被個毛小子傷了,還用看家的趕水拳,八招也沒奈何,這要傳出去,遠陽州的黑道還不笑翻了天”。
大乾國,名字雖大,其實隻是個國,君上在其他大勢力麵前隻敢稱王,根本不敢稱皇。大乾國,統轄三個省,二十一個州。遠陽州就是其中之一。屬於臨邊省中的一個州,而陽關隘卻是屬於荒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