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太陽已露出紅彤彤的臉兒,就著暖烘烘的光芒,袁不悔才看清楚遠方。一個大大的坑洞,火紅色砂岩就在口邊兒,下邊百丈則是黑色的坑坑嘰嘰氣孔般的石壁,再向下邊,濃鬱凝實得如同棉花一般的霧靄緩慢的翻滾著,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晨風沒有將那些霧吹散半點,卻吹得岩壁‘嗚嗚’的響動。

袁不悔站在坑洞邊沿,覺得自己如螞蟻般的渺小,多看一會兒心神動搖,就有站立不穩搖搖欲墜的感覺。袁不悔退後一步,心中想,若是依照那些大蛇出沒棲息的甬道,這般大的坑洞中,不知住著什麼樣的怪物。

袁不悔沒有夜間那般的恐懼,雖然還是提防著審君言,本心中卻生出一種淡淡的坦然情緒,那清涼的氣息在體內慢慢的流動,心中越來越安靜。

“成了,成了”審君言的臉在日光下越顯得蒼白,簡直一點血氣都沒有,汗珠凝在額頭,審君言用手拂了去,片刻後又是光閃閃的一層。

袁不悔覺得詫異,這十餘天裏,他也知道先天高手的審君言的厲害,怎麼短短的一夜間,審君言象得了病似的。袁不悔多看這兩眼兒,被審君言察覺。審君言冷冷一笑,有些自得的說道“袁小子,我這是有些累了,畢竟靠著我這凡人之力,布置起了仙陣,任誰也沒那般容易,或是能算天下間第一份兒”。

袁不悔這才知道,原來地上二丈來寬,深深刻畫在紅色沙岩上的黑色圖案,便是審君言口中的仙陣。審君言昨夜拿著那些五彩炫目的玉石放置圖畫的邊角間,便是在布置仙陣,這仙陣又有什麼用呢?袁不悔也不敢向喜怒無常的審君言發問,靜靜的看著。

審君言對袁不悔道“袁小子,你過來,割破腕兒,滴些血液到那些玉石上”。審君言說完,見袁不悔在遲疑,說道“我和你無怨無仇,要你性命作什麼?我也不怕有人知道我審君言已步入修仙者行列,你也就不用擔心我殺你滅口。你現在隻需滴些血液在那些玉石上便行了,我開啟仙陣,尋了寶物,與你一同回去,若你願意,我可以收你作個弟子,便就是幫你報了母仇也不是難事了”。

袁不悔總覺得審君言的話兒裏藏著什麼,看著他和顏悅色的樣子,袁不悔試探道“審先生不是說,永烈王是大乾君上,卻不是容易被殺的嗎?那怎麼又能幫我報母仇呢?”。審君言笑道“段氏占據大乾成為君上,那也是由一些南荒三省的修仙家族和修仙門派所定下的,便是一國之君,也不敢違逆修仙者的意誌,那是仙凡之隔,國君死了,重新選取一個便是”。

袁不悔聽了細細一想,審君言的話裏破綻百出,雖然自己不了解修仙家族和修仙門派,但是袁不悔卻知道,便如陽關隘那樣的小城,豪商大賈們定下的成文或不成文的規矩兒,那也不是誰都能違背的,就好像土皇帝般的溫將軍,也不願去得罪陽關隘裏好幾家大商的分號,那裏邊都是勢力和勢力間的角力。若是照審君言說法,那些修仙家族和修仙門派一同定下了大乾的規矩,那麼永烈王豈是說換就能換了的。

審君言見袁不悔不語,眼神兒陰暗下來,稱著他慘白的臉,仿佛要吃人的幽鬼般。袁不悔見狀,說道“審先生得發下重誓,我才敢照著你說的做”。審君言臉色變了數變,皺著眉頭,側過臉去,似乎看了看地上的仙陣圖形,過了半晌,審君言才道“好,我發誓”。

“我必不會殺害袁不悔性命,若違此誓,天雷滅頂,永墮輪回”。審君言咬牙照著袁不悔的意思說了誓言,這哪裏還隻是重誓,這就是毒得不能再毒的毒誓。修仙者逆天煉道,最怕冥冥中的災厄,對於誓言,都是不願意輕啟。道門常論著混沌陰陽善惡中的規律,則是取了無為無不為的意思。佛門則把因果報應提得極高,沾著邊兒就有了宿命般。審君言自然是清楚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