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坦然受了羅立九拜:“徒兒根骨資質都還不錯,是個修道的料兒。”
“一會兒為師為你打通全身經脈之後,便傳授你高深的道術,不出數年,便叫你也能像為師一樣呼風喚雨,化銅為金。”
老道士指點羅立擺了個五心向上的姿勢,一手按住羅立的頭頂:“你且盤腿坐好,待為師施法助你脫胎換骨,待會兒無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需放鬆身心,切不可妄動,否則走火入魔,為師也救不了你。”
一股深奧難辨的文字突然傳入了羅立的腦海之中。
“這是師父我獨創的修行功法,名曰“百鬼血河變”,我先度一股天地元氣給你,你按這第一層的心法在體內運行。”
一股冰冷的氣息沿著老道士的手掌,鑽入他的身體中,羅立知道,這一定便是那老道士所說的什麼天地元氣了,連忙按照“百鬼血河變”上的描述,默默地去運使那股冰冷的氣流。
說來也怪,這雖然是羅立第一次接觸什麼天地元氣,修行法訣,但那股冰冷的氣流卻非常聽話,羅立腦中所想,那股氣流立刻便運行到位,而氣流流過的地方,則變得清涼一片,舒服異常。
這種運使隨心的感覺讓羅立不由得沉醉其中。
“好一具肉體元胎!”那老道士看羅立運功不過片刻,身體周圍便開始彌漫起絲絲黑霧,明顯是元氣運行十分順暢才有的表象,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老道士不再遲疑,探手從懷中取出九麵黑色小旗,依次插入土中,在羅立周圍布成了一個玄奇的陣法。
手掐法決,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詞,陣陣黑霧開始在小旗上彌漫,漸漸和羅立身體周圍的黑霧連成一片,原本陽光普照的天氣,漸漸卻有絲絲陰風吹來。
“這是怎麼了?”羅立猛地打了個冷顫,從入定中醒來,卻發現四周越來越黑,越來越模糊,遠處的山林都顯得若隱若現,自己坐在幾麵小旗中間,隻覺得手腳似乎都快凍成了冰坨,隻是記著老道士剛剛的話,強忍著不敢亂動。
“師父,我好冷。”
“這是自然,九幽通地府,陰氣倒襲來,徒兒暫且忍耐,片刻便好。”
老道士不慌不忙的在旗陣外坐下:“徒兒可知你剛剛所唱的那首歌謠是什麼意思?”
“徒兒不知。”
“百年前,就是在這台石山上,天道門“天道九傑”中的鄭青蓮、方白鹿和沐雲霄與拜月神教的百鬼宗魑魅魍魎四大長老,曾有過一場血戰。”
“那一場大戰啊。。。。。。”老道士頓了一頓,似乎是有些唏噓:“雙方拚了個兩敗俱傷,天道門隻回去了一個廢了的方白鹿,而百鬼宗四大長老也死了三人。”
“師。。。師父,徒兒。。。徒兒快撐。。。撐不住了。”羅立已經凍得牙根打顫,眼前的黑霧此刻已經濃的似乎要滴出水來,四周似乎隱隱傳來絲絲號哭之聲,忽遠忽近,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九個白色的光點從九麵小旗上緩緩飛出,仔細看去,每一個光點中都是一張扭曲的人臉,個個麵目猙獰,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無法想象的痛苦。
九張人臉像是嗅到了什麼美味一般,緩緩的繞著羅立的頭頂盤旋,頗有些躍躍欲試。
“時候差不多了。”老道士自言自語,一直托在掌心的玉瓶突然淩空飛起,落於旗陣之中,瓶塞砰地一聲打開了。
“一百年了,一百年!”老道士長長的歎了口氣:“百鬼宗在神教中受盡欺辱,魑魅魍魎四去其三,要不是當代宗主功力通玄,勉力支撐,隻怕現如今,神教中已經沒了百鬼宗的名號。”
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再次從玉瓶之中散發出來,緊接著一個血色的人形物體,慢慢的從玉瓶之中擠出。
這東西長了跟人差不多的身體輪廓,隻是麵孔一片模糊,看不清五官,周身散發著血色的玉石光芒,就像一塊純淨的血玉,看上去甚是妖異。
“那個逃回去的百鬼宗長老,發誓要找天道門報仇,將百鬼宗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奈何神教之內高手雲集,百鬼宗不過是下四宗之一,自己又身受重傷,實在是有心無力。”
“他閉關十年,一邊調養傷勢,一邊苦苦思索,終於被他想出了個大膽而絕妙的主意。”
“神教上三宗中有一宗叫做祭血宗,宗內弟子修習“血河大法”,用體內精血凝聚出本命血煞。”
“本名血煞多與主人生死共存,但也有一些功力高深的祭血宗前輩,在大限之前,會將本命血煞從體內逼出,用玉瓶禁錮,留待有緣。”
“這樣的傳承血煞,每一個都凝結了結煞之人的畢生功力,共有一十三具,是祭血宗的鎮宗之寶。”
“而你現在看到的,便是這十三具傳承血煞中排名第二的玉石血煞。”
說話間,那具血煞已經完全爬出了玉瓶,四周環視了一下,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羅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