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絕中毒的那天,劉岩曾想過逃走,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那個念頭。他時刻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一位軍人。軍人珍惜榮譽,更重視使命,但失去一切榮譽也不能忘記使命,劉岩就是這樣的人。
劉岩被委任為精絕特使的那天晚上,三位波斯女奴早已被捆上,送到了他的住處。當他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是這樣一番景象。
三個光著上身的異域女子,赤著腳,戴著沉重的腳鏈,正在院子裏悠悠然地做著家務。她們的皮膚很白,胸部並不很大,但依然堅挺,隻是在她們裸露的上身,劉岩看到了許多傷痕。
三人見劉岩推門而入,立即匍匐在地上,向劉岩施禮。劉岩猶豫了一下,說了一聲,“不必拘禮!”
但是三位女奴彼此相視,仍滿頭霧水,因此繼續跪著,劉岩於是親自俯下身,將她們一一扶了起來。她們腳下的鐵鏈發出了聲響,劉岩蹙了一下眉頭,便回頭去請教國王派給他的助手安達。
安達領會了劉岩的意思後,從隨身攜帶的羊皮袋中,拿出了鑰匙,隨後又幫三位女奴一一開了鎖,他用目光指示著劉岩,用另外一種語言對三位女奴說,“你們屬於他!他就是你們的主人!你們若有半點怠慢,將被絞死,你們明白嗎?”
說完後,安達回過頭又向劉岩轉述了剛才的意思,劉岩心領神會,於是問道,“剛才你用的是什麼語言?”
“噢!是琺盧語!”安達道。
“你們也說這種語言,是嗎?”劉岩問道。
“是的!”安達道。
“你問她們是哪裏人?”劉岩道。
安達問過後說,“波斯!”
波斯人說琺盧語?劉岩心裏有無數謎團,他希望在這一刻解決掉,他說,“你再問她們為什麼會說琺盧語,又是怎麼變成奴隸的?”
安達問了一會兒後,對劉岩說,“這個奴隸說,她來自卡斯特地區,那裏人們既說波斯語,又說琺盧語,很多波斯人都會說這兩種語言。這個奴隸說,她是被一位粟特商人騙來的,那個商人欺騙她,說東方黃金遍地,珠寶遍地,興許能嫁個好人家,但是他卻賣了她。這個奴隸又說,粟特商人隻想從她身上賺錢,但是他死了,被匪徒殺死了,而她們先是被匪徒搶去(此處有哭聲)……那個奴隸說,後來她又換了好多個主人,上一個主人因為債務纏身,所以又賣了她……”
靜靜地聽完後,劉岩表情沉重,然後對安達說,“謝謝你!安達,能送我一本琺盧文的書籍嗎?”
“不不,我可沒有書籍,那是有錢人家才有的寶貝!”安達道。
劉岩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三千多年前,那時畢昇(活字印刷術發明者)還沒出生。
劉岩又問,“那你會寫這種文字嗎?”
“會一些!”安達道。
“請告訴我她們各自的名字,好嗎?”劉岩問。
安達回頭去問,然後告訴劉岩,“這個叫古麗紮,這個叫娜米婭,那個叫胡莞!”
“停!安達!那個,叫胡莞的那個,你問她怎麼會叫那個名字?”劉岩指著個子最矮,胸部最小的女奴問。
安達問完後說,“她說她曾被一個漢朝人收養過,她的名字也是那個漢朝人取的,他是她的養父,不過他已經死了!”
“你再問她會不會說漢朝話?”劉岩問。
“你!會說漢朝話嗎?”安達用琺盧語問胡莞道。
“會的!”胡莞用漢語說道。她戰戰兢兢,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好了!安達,謝謝你!你可以先回家了!”劉岩欣喜地發現,他已經不再需要安達這個翻譯了,他有了自己的女奴。
“可是……大王……吩咐……”安達吞吞吐吐,欲語還休。
“可是什麼?難道我會逃跑嗎?我的親屬還在王宮呢?你不知道嗎?去去去!”劉岩道。
“那……好吧!”安達看了一眼胡莞和劉岩,歎了一口氣,黯然離開。
劉岩送走安達之後,內心一陣激動,但他強壓激動的心情,關好了房門。回過頭來,他看到三位女奴迷惑地看著他,他有些不太適應,但表情依舊嚴肅。
他指著胡莞說,“你!過來!”
胡莞應聲而來,弓著身子,並不敢直視劉岩。而在她向劉岩走來的過程中,劉岩看到的是,一個藍眼黑發的裸體女人。
“你!抬起頭來!”劉岩冷冷地道。
胡莞抬起了頭,也挺直了身子,她的長發一直垂到了腰際,她深邃的眼睛像寶石般湛藍,鑲嵌在她精致的麵容上,所以,她以劉岩的審美來看——是個女人!劉岩接觸的女性並不多,他通常用“女的”和“女人”來給她們分類:女的通常代表具有女性特征的,但他並不感興趣的,因此被認為是醜的女性;而女人,在他看來,是能激發他鬥誌的女性,他感興趣的,所以被認為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