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生下來似乎還沒有這麼饑餓過。一天雖然手腳未動,看了這麼多的人,聽了這麼多的聲音,竟是比練一天武還要累很多。在鬧市中隻是站著,體力消耗的就比往常大許多。
饑餓感來臨的時候,就像是洪水般不可阻擋,而且越來越強烈。智霄嚐試著去想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如何逃出去,如何在運用身體掙破這張網,如何讓院子外的人來幫幫忙。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的,肚子餓的時候不要去想別的事,身體真的會抗議。
智霄消耗著不多的體力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了。
“咯咯咯。你這大狗熊。”
話語雖然不怎麼好聽,不過對現在的智霄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終於有人想起了自己。
小郡主在不怎麼黑暗的黑夜中,提著個小燈籠,一蹦一跳的來到了智霄的眼前。
“父王把你賜給我了,以後就別叫重七了,怪難聽的。恩,叫什麼呢?”
黑夜中,智霄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小姑娘,一顰一笑,那麼的迷人,一隻手提著小燈籠,一隻手輕輕抬起,收了收不聽話的劉海兒。
“喂,你有沒有其他的名字啊?”小郡主讀的書顯然不多,起名字這種力氣活,有點幹不動,小腦袋瓜滴溜溜轉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自己滿意的。
“家父曾叫我霄兒。”熱戀中的女孩子智商為零,熱戀中的男孩子智商又能高到那裏去,師傅二十年的教誨早已被拋在三百裏外的蒼山上。
“霄兒,”小郡主小聲說了遍,“恩,這個名字不錯,讀起來挺順口的,小二,小二。不過好像有點太隨意了,我堂堂郡主的仆人怎麼能沒個規矩。”
郡主看了看手中昏黃的燈籠,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問先生的話題“先生,太陽早上是黃色的,中午是紅色的,晚上是金色的,那什麼時候是紫色的呢?”
“你以後就叫紫霄了。”小郡主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話很滿意。
三年後,在秦國的都城,有位穿紫色輕裝的劍客,也是在今天這樣的夜色中,衝進第一武術學院,一劍殺敗天下劍客,江湖上叫他,紫霄劍俠。
此刻的智霄顯然對名字的事並不關心,“郡主,我也被吊了一天,您的氣也消了,是不是把我放下來?”
“不行,不行,周維叔叔說了你極度危險,放你下來,你再打傷別人,父王怪罪下來,又少不了一頓數落。”小郡主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對智霄的這一提議極度不滿意。
智霄現在的情況,智霄自己最清楚。雖說在山上跟隨師傅練武時,各種苦沒少吃。不過初到陌生的環境中,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保存體力還是必須的。
智霄自幼在山中長大,見的人不多,說話時難免直來直去,缺乏溝通的技巧,也正為此,惹惱了這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郡主。不過,這並不表示智霄是個愚笨的人,相反,能被大宗師收為唯一閉門弟子,不是智冠群雄,也差不到那裏去。
“郡主,你剛才說,我是你的仆人?”智霄清楚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小姑娘,不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今晚恐怕隻能在這裏看星星看月亮了。
“本姑娘金口玉言,那還有假。”一聽智霄有了服軟的苗頭,公主又像鬥勝的公雞般洋洋得意起來。
月亮升起來了,皎白的月光下,小郡主舉著個小燈籠。卿在牢籠之中,佳人在牢籠之外。佳人一笑,一笑傾城傾國。燈籠發出的光是黃色的,並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