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我打著哈欠走進回春堂大廳,瞥了一眼正在拾掇藥材的昆布,想了想,便衝著他說道,“昆布,你抓兩錢合歡皮用紗布包好給禦史張大人府上送去。”
昆布笑道,“合歡皮安神,紗布防輕撫,得嘞,這就給您送去。”
“醇月姐不好啦!”我話音剛落,隻見香薷便氣喘籲籲的從外麵跑了進來,我見她臉色不太好,似乎是受了些驚嚇。
“喝點茶定定神。”我迎了香薷進來,遞過一杯茶水給她,笑道,“你這性子該改改了,這般毛毛躁躁,我還怎麼指望你幫我打理回春堂啊。”
香薷喘息著一口喝幹了杯中所有的茶水,一字一頓道,“醇月姐,張大人府上出大事了。”
“什麼事啊?”我重新斟了一杯茶,又遞到香薷手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香薷睜大眼睛道,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張府被血洗了,裏裏外外上百口人,全都被殺了。”
“什麼?”我們登時三人驚訝的看著香薷,似乎都感到有些意外。
我心中更是一驚,就連拿著茶壺的右手都猛的鬥了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細細說給我聽。”
“我剛剛去城外采購藥材,路過張府時,見路口裏三層外三層圍的滿滿當當的,我好奇就走過去看看。沒想到,剛一靠近就問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起先還道是誰得罪了張大人在外麵打板子領罰呢,沒想到……”香薷頓了頓接著幽幽的說道,“沒想到門口已經來了好多衛兵,都披胄戴甲的,輪班守著,那陣勢好生嚇人。我看到那些衛兵進進出出都抬著擔架,用白布蓋著,像是個人形。我聽一旁的大嬸說是張府遭強盜血洗了,上百口人,似乎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這不,我就跑回來跟醇月姐你報信了,生怕姐姐今日又去給張大人看診了。”
聽著香薷繪聲繪色的描述,昆布撇撇嘴,笑道,“該不會是以訛傳訛吧,大嬸說的你都信。長安城三公九卿,那家的當家護院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哪裏會讓那些強盜毛賊得手。”
香薷瞪了一眼昆布道,“你哪裏知道,那個大嬸的兒子可是在衛隊裏當差,她說的話哪裏有假!”
“昆布說的也不錯,一般的強盜哪裏有這麼大的膽量敢洗劫當朝禦史的府邸,除非真是不要命了。”決明擦了擦手上的藥材沫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決明的話像是打開了一道預示著洪水猛獸的天窗,我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連忙問道,“張府的財產物資可有遭到洗劫?”
香薷道,“這個倒也不曾打聽,聽決明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了。”
昆布微微一笑,忽然湊到香薷身邊,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我一說話你就不屑,決明的意思你就認同,你們倆是不是私底下有什麼貓膩啊。”說罷連同瞿麥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你……我……”香薷瞬間變得臉龐通紅,抬眼偷偷掃了一眼決明,一把將昆布推到一邊,低著頭跑了出去。
看著香薷遠走,我抬眼看著決明,他縱然神色淡然,但眼神中似乎也有著些許優柔。我心中登時明白了些什麼,於是輕輕推了一下決明,笑道,“還不快去!”
“去……去哪?”決明傻傻的反問了一句後突然反應過來,結結巴巴“我……我……你……你……”了半天,這才紅著臉跟著香薷跑了出去。
昆布和瞿麥瞥了他一眼,一臉訕笑。
看著他們,縱然覺得時光美好,歲月安然。可是,這張府遭到血洗卻是我心頭一塊揮之不去的陰影,昨晚一身夜行錦衣劍尖舔血的淩羲和還有他在月光下和我說的那些話,都曆曆在目。難道張府的事情同他有關,他似乎很討厭禦史張大人,可是……他終究是相國淩大人的公子,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心中一百個一萬個不願相信,這到一切底是怎麼一回事。
最近的遭遇讓我有些焦頭爛額起來,我突然想到寂玨,我總覺得這些事與他應該也有著千絲萬縷的幹係,隻是不知,他最近怎麼樣了……
我剛想邁動腳步,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車轍滾動的聲響。隻是這聲音與以往的馬車聲似乎有些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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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有些忙,隻能一更了,大家見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