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部落女人突然衝上來,將我、林紅音、楊采薇和歐陽彤四個人團團圍住,不由分說,便把我們推進了其中一間木屋。
看來艾希這些人早就有所準備,怕我們偷偷離開,所以提前騰出一間木屋來,收拾的幹幹淨淨,然後把我們軟禁起來。
林地裏,我看到溫小柔和花野晶子,慌慌張張的神情,站在艾希麵前苦苦求情。
奈何那個冷漠的銀發女子,始終都不為所動。
“小柔,算了不要問了。”我衝外麵喊道。
溫小柔一臉委屈:“可是哥哥……”
“沒事,她們沒有惡意,過兩天就好了。”
那個馬尾辮少女實在沒有辦法,隻好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長凳上,嘟著嘴巴生悶氣。
說實話,部落女人這麼做,確實也是為了我們著想。但是,我絕不會因為被軟禁,就輕易放棄尋找吳斌和Ben的下落。
既然誠心誠意結拜過,那就是真兄弟。
如果沒有吳斌2000米外的那一槍,說不定我早就葬身在黑森島了。
“晚上等她們睡著了,咱們破門逃跑。”我和女人們商量著。
林紅音說了聲好,但從神情上可以看出她的憂慮,逃跑顯然是下下策。
楊采薇和歐陽彤都是心直口快的女孩,不但一臉的不樂意,嘴上也極力反對:“這樣不行,肯定不行,要是把艾希惹急了,從背後射你一箭,估計得趴著睡十天半個多月。”
相信艾希不會那麼做,但是眼下她肯定也不會輕易放我們走的。
我們已經被綁上了部落衝突的戰車,水靈酋長和土山族都有強力外援團,目前唯一能拿出槍和子彈的,正是我們這些人。氏族長和她的同僚們,為了能夠救出奧利婭先知,推翻酋長的獨裁統治,肯定會把我們攬在身邊。
這個時候,我們跑去土山族的領地找人,為了部落大計考量,艾希必然不會同意。
還是那句話,為了兄弟,我別無選擇。
我又大男子主義了一次,不讓身邊的女人提出任何異議:“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倆要是不去,我和林老師單獨去。”
楊采薇吐了吐舌頭,不再反對。
歐陽彤就更沒話可說了,我們是同學,在這座海島上,我既是她的依靠,又是她的親人。
傍晚太陽落海後,金發少女艾美親自過來給我們送吃的,燉的魚湯,還有一種很像馬鈴薯的根狀莖果實,吃起來味道非常香甜。
我沒給她好臉色看,甚至沒看她一眼,但是心裏五味雜陳難受的很,因為冷漠並非我的真意。
直到耳邊那個婆娑的腳步聲走遠,我這才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少女曾經走過的地方,那條香階,似乎還留著傷心的腳印。
楊采薇大大咧咧的笑著說:“可以啊李維京,對人家挺絕情啊。”
我很討厭她當著林紅音的麵這麼說,這讓我們兩個人都感到難堪。
突然歐陽彤哎呀一聲,竟從煮熟的果實裏,取出一個小球球,展開後是一片葉子。她剛想扔掉,卻在上麵發現了一行字:
“半ye一快(塊)去。”
那行字是用帶刺的荊棘,一針一針紮在葉子上的,字跡醜陋不說,“夜”都不會寫,還得用拚音代替,而且還有一個錯別字“快”。可見,寫這行字的人,受教育程度不高。
木屋外麵能寫漢字的隻有兩個人,溫小柔和小春泥。小柔妹子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還不至於“夜”和“塊”都能搞錯,肯定是小春泥幹的。
“應該是艾美的主意。”林紅音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她接著說:“艾美跟著咱們去也行,起碼多一個好幫手。”
我沒有說話,但是心裏也和她想的一樣:肯定是艾美讓小春泥寫這封信的,她想半夜裏放我們出去,然後一起出海找人。
這個少女的勇氣,讓這個夜裏的我更加煎熬。
我們四個人,躺在木屋的小床上,怎麼都睡不著。外麵時而傳來幾句部落語,偶爾還會有笑聲,是看守我們的女人。
經過漫長的等待,我總算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少女聲音。
艾美在木屋外麵,跟兩個守門的女人說了幾句話,然後我聽到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應該是艾美將她們支開了。
果然,不一會兒木屋的門打了開來。
“快走!”
我們四個人都沒有睡,聽到艾美的聲音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讓人驚訝的是,艾美居然是用漢語說的“快走”。
天真的部落少女,有著怎樣執著的心,她那裏的情愫又是多麼的誠摯,以至於讓她開始偷偷學習漢語。
我想,她一定是為我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