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後悔去問,如果不問,他可以繼續騙自己,可是現在,他連騙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
他像個受驚的小孩,蹲在地上環抱著自己,對身旁的一切草木皆兵。
輕微的腳步聲靠近,抬頭目及男人冷酷的臉時,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哥……”這個埋在心裏十年的名詞,被他顫顫抖抖喊了出來。他想要上去抱著他,可是男人卻始終隻是冷眼看著他,眼中不帶絲毫憐憫。
他……真的恨他!恨他入骨!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從低笑變成狂笑,尖銳的”咯咯”聲從亞戈口中飄出,他就像受傷的孩子似的朝男人扔著黃沙。
伊頓閉上眼,任何眼前黃沙彌漫。
“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讓她到劇組來的是不是?!你存心想讓我難看是不是?!”亞戈尖銳質問。
“你配嗎?”伊頓不屑冷笑,殘忍的把亞戈的心一片片割成了碎片。
“哥……如果當初死的那個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亞戈絕望的拉著伊頓轉身的手臂,可是對方卻冷冷甩開了他。
“我們,都回不去了。”說完,伊頓頭也不回離開。
伊頓走出山脊的陰影,天空中的太陽依舊燦爛,可是他的內心卻荒涼苦澀。
他的時間,同樣也停留在了十年前的那一瞬間。
對他來說,她太過珍貴,他絕不會把她拱手讓給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弟弟也不可以!
但是,本想來利用這段時間好好陪陪她,但反而被工作又再次綁住了手腳。
他花了太多時間在其他事情上,今天葉溪夏拒絕的舉動令他錯愕,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們開始變得陌生了?
他愛她的心意,難道隻有自己知道嗎?
“小不點。”他回到帳篷,看到小女人正無所事事撐著下巴。
“大叔?”她猶豫了下,神色不自覺沉了沉。
把一切盡收眼底,他莞爾,“小不點,我來了三天了,但還沒有好好看過這裏。你有時間可以陪我嗎?”
“時間?”製片人克裏斯剛剛通知她今天的戲全部取消了。她猜想,大概是因為Mary姐的緣故吧。
“我……有時間。”她點了點頭。
“那走吧。”
沙漠中的越野車一路向北,背著太陽,直到眼前開始出片斑斑駁駁的綠色時,葉溪夏才恍然大悟。
“大叔,我們是要去綠洲嗎?”相比隻戴了墨鏡的男人,她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但是男人還嫌不夠,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還幫她拉了拉頭上的紗巾。
車子突然停下,在她狐疑的眼神中,男人下車徑直往車底下扒了兩下後,竟然抱著一隻小家夥上車。
小家夥全身雪白長毛,一雙異乎尋常的大耳朵把小臉襯托的更加迷你,圓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看著他們,想要逃走,可是帶著血跡的左前腳蹬了兩下,掙脫不了伊頓的手掌。
“什麼東西?”一掃沉重的氣氛,葉溪夏好奇的看著敏感的小東西。
“是沙漠狐的幼崽,好像不小心受傷了。”小家夥帶血的腳異常顯眼,這種帶有靈性的生物好像知道伊頓是想救它,所以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任由男人撕開衣角,用幹淨的布條小心翼翼幫它包紮好了傷口。
男人剛毅的臉龐認真極了,專心致誌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此刻對待的隻是指毫不起眼的小東西。
葉溪夏看的茫然,時刻壓在她心頭的問題再次冒了出來,那麼溫柔的他,為什麼要騙她?
她有些喪氣,靈氣的小東西閃著大眼看著她,好像在無聲詢問。
“小不點,你抱著,如果就這樣放它下去,它肯定會死的。等我們到了巴哈利亞就放它走吧。”說著,就把手上的小家夥放在了她的腿上。
小家夥也真是靈氣的很,絲毫沒有反抗,乖乖的蜷縮在了她大腿上,不一會兒就眯起眼睡著了。
沙漠中行車非常單調,除了千篇一律的黃色還是黃色,仿佛這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浩瀚大海,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找到盡頭。
心情低落的她不自覺話少了,迷迷糊糊間,腿上隱約傳來瘙癢的感覺,抬手一拍,滿手毛茸茸的觸覺,頓時,她的瞌睡蟲被嚇到了九霄雲外,猛地睜開眼,和小家夥圓溜溜的大眼對了個正著,這才想起他們正在前往巴哈利亞的路上。
“到了……”嗎?
正當她抬頭,忽然,一個黑色影子突然出現在了車窗旁,猛地把她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他們的目的地不是巴哈利亞嗎?為什麼Mary怒氣衝衝的臉會出現在車窗前?!
她還沒來得及回神,Mary已經拉開了車門,把她整個人拖下了車!
所有人都噤聲不敢言,全都聚在周圍竊竊私語。
葉溪夏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叔人呢?!為什麼他們又回到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