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2 / 2)

範延來傳口諭,請她去皇帝身邊坐,她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站起身,隨著他走到禦座旁邊。

霍誠立時覺出她不對勁——宴席上,嬪妃到了眼前總是要行個禮的,她這回卻完全沒有,徑直走過來就在案邊落了座。他狐疑地看過去,沒費什麼勁就看出她目光空洞。

他當然不至於跟她計較禮數的事,在案下一捏她的手:“怎麼了?”

“……有點……中暑。”管小酌還懵著,反應倒是很快。看向霍誠,頷一頷首,又說,“方才進來就喝了盞酸梅汁,一冷一熱,衝得頭暈。”

“你當心些。”霍誠笑著勸道,遂將自己麵前的熱茶遞給了她。

管小酌稍欠了欠身,揭開盞蓋吹了吹熱氣,抿進口香茶,心緒複雜得更厲害了。

溫徇覺出了異樣,但霍誠……其實也覺出了,隻是始終沒有往那方麵去想。且她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他,她是管小酌,彼時事出突然,他憤怒之下不肯相信她可以理解。可是後來經了那麼多事,他明明白白地感覺到了她的不同,卻還是不肯多想一想她當初的話。

就連溫徇這隻是聽說了各樣事情、與她見了不過兩麵的人都想到了,他卻始終不那麼想。

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失落,一直在她看來很正常的事情被溫徇這麼冷不丁地一比突然變得令人失望。管小酌捧著茶盞,慢慢地抿著茶,想一點點將這份失望衝淡下去。

霍誠他……他隻是太在意從前的那個管小酌了吧,每日念著,所以不會覺得眼前的人會是已死的那個人。

可溫徇……

她忍不住抬頭望過去,不遠處溫徇的坐姿隨意得毫無規矩可言,手中持著酒盞,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殿中歌舞,另一手在案上輕敲著,打著節拍。

她擱下了茶盞,看看霍誠又看看溫徇,最終也隻好去看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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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小酌難得到了半夜還沒睡著。

起初被霍誠攬在懷裏,後來實在難以靜心,便在他熟睡後從他懷中掙了出來,以“翻來覆去”緩解心中重壓。

溫徇到底拿準了幾成?她不知道。來同她說那些又是為何?也不清楚。

她長聲一歎。

直至身體疲憊得再也撐不住,她才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卻又是噩夢連連、睡不踏實,驀地驚醒時,天還未亮,寢殿中卻已燈火通明,管小酌看一看身側——霍誠不在。

她坐起身子,心知尚未到早朝的時間,不知他幹什麼去了。披了件衣服,她穿上木屐向外走去,剛要跨過殿門,抬眼一看,就又把腳縮了回來。

正殿中也是燈火通明,但不止是霍誠在,還有朝臣在。

……這個時辰?

若說“晚”,很晚,該是睡覺的時候;若說“早”,也很早,尚在早朝之前。

管小酌不知是什麼事不能留到一會兒早朝時再說、非要擾人清夢,但也能猜到必定是一刻都不能耽擱的大事。

於是悄悄喚了一個宮娥進來服侍更衣,又坐到鏡前,命她為她綰一綰發。心中止不住地胡亂猜疑起來,是起了戰事麼?自從幾十年前馮將軍滅了赫契後,已經很多年沒有過戰事了。

……不是外敵入侵,但也有可能是起了內亂?是哪個藩王起兵造反了?霍誠的叔叔還是同輩的兄弟?

又或者……

長陽城裏出了什麼事?哪個世家麼?比如衛家……又有什麼動向?

她猜個不停,宮宴時煩亂無比的心現在隻剩了一個念頭:弄清楚出了何事。

其實她一直不是關心政事的人,隻是這一回莫名其妙地覺得好奇得很,且還有點不安的感觸迫著她不得不好奇。

發髻綰起,那宮娥剛用了兩支釵子將發髻固定住,她對鏡一看便已不耐煩,匆匆地起了身,扔給對方一句:“就這樣吧。”

便再度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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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裏,氣氛沉寂得很不正常,有一股接近窒息的壓抑覆蓋著各處,好像要把殿中之人都活活壓死。

朝臣們仍還在,管小酌拿捏著分寸,知道自己不便直言相問。

行上前去,她屈膝一福,而後迷茫不已:“陛下……這個時辰……”

一聲喟歎,霍誠轉過頭睇一睇她,沒待她發問,就已開口告訴她:“同緔山洪。”

作者有話要說:

溫徇:你很像一個人……

管小酌:我本來就是一個人。

溫徇:……不,你是個手。【嚴肅臉】

管小酌:Σ(っ °Д °;)っ 什麼手?

溫徇:段子手==||||

雙更開始

即日起每天早晚七點各一更

(:3」∠)紅包的事我就不每章都說了……大家都懂的……

送完為止……嗯……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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