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看著發呆,突然,一隻從廢墟裏伸出來的小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腳脖子。那隻小手又黑又幹,仿佛從地獄而來。張辰嚇得做到地上,連連叫道:“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兒子!別殺他!”另一隻手突然也冒了出來,不過這隻小手裏抓著一把鋒利的剪刀,它凶狠地朝著張辰的腳背上刺去,紮了一個有一個的大窟窿,鮮血直湧!
張辰嚇得暈死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吳京已經在她眼前了。鎮上的公安把她從廢墟上抬到了派出所。張辰緊張地摸摸自己的腳,幸好,她的腳沒事。
“你醒了?他們發現你暈倒在地上。”吳京緊緊地盯著張辰,“這上麵的兩個人你還記得嗎?”
張辰看到了自己八歲生日時,和小武、葉新陽拍的照片。她情緒立刻激動起來,把頭埋在臂彎裏,嚎啕大哭:“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辦!”吳京把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的過去等於你兒子的未來。”
張辰抬起臉,仿佛如夢初醒般,一下精神起來。“我說,我說,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吳京知道,張辰準備告訴他告訴自己的故事肯定非同尋常。二十年前,癡呆兒的死重新浮出水麵。當張辰說完自己的故事之後,吳京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這個血腥案件的凶手竟是三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張辰語無倫次地說道:“傻子回來報複我們,他恨我們!我的兒子,是無辜的!!”她驚慌地拉著吳京喊道。
吳京看著這個無法理解的女人,說道:“帶我們去找屍體。”
根據張辰的供述,警方從廢墟處挖掘地溝,可是找尋了兩個小時,並沒有發現人體的遺骸。吳京皺著眉頭,難道案件有什麼遺漏?
吳京突然想起,張辰提到了癡呆兒有一個姐姐,“他的姐姐叫什麼名字?”
張辰仔細回想了很久,說道:“她的姐姐是個口吃。平時不跟人說話。她的名字好像叫李小青。比我大一兩歲。”
吳京確定這個李小青一定是本案的關鍵,隻要她還活著。
(六)孩子回來了
戶籍科的調查結果並不理想。
二十年前的李小青和癡呆兒,是鎮上一個收荒匠的孩子,家庭條件異常艱苦,平常都是姐姐帶著弟弟,隨處撿拾瓶子、紙殼,癡呆兒失蹤之後,李小青被收荒匠狠狠地痛揍了一頓,父女倆就離開了清水鎮,去向不明。
吳京非常清楚,這起案件完全掌握在嫌疑犯手中。貝貝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不料,“鶴去台空”的博客又有了更新,上麵寫了幾個字“貝貝回家了”。
果不其然,張辰的丈夫來電說,貝貝回家了,他被小區物業人員發現,當時,貝貝正在樓下的小花園發呆。
張辰喜出望外,立刻和吳京趕回城區。難道,這起綁架事件,就這樣結束了?吳京發短信告訴胡小黎,貝貝找到了,她回信說,謝天謝地,終於鬆了口氣。
可是,回到家的貝貝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活潑的孩子了。他不吃不喝,坐在地板上,也不說一句話。急壞了張辰夫婦。最意想不到的是,隻要張辰靠近貝貝,他叫驚聲尖叫,還大聲喊著:“殺人!殺人!”
吳京發現,幾天下來,貝貝的臉尖了一些,靈動的雙眼也變得目光呆滯,他的衣服幹幹淨淨,身上也沒有受傷的痕跡,問他什麼,他都搖頭。
這樣下去,是不可能找到嫌犯的。吳京仔細打量著孩子,突然發現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項鏈的墜子竟是一把明亮亮的銀色小剪刀。
“貝貝,這是誰給你的?”吳京用溫和的語氣問道。
貝貝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小橙。”突然,他的笑容又沒了,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媽媽殺小橙!殺人!”貝貝又開始了尖叫,小腿一直亂蹬,自己用手死死捂住脖子。
站在門口的張辰,無力地癱倒在地,“李小橙,這是癡呆兒的名字。”張辰完全陷入了自責和痛苦當中。張辰的丈夫知道了妻子的過去,心裏也有了芥蒂。他扶起妻子,歎口氣說:“作孽啊!”張辰聽到這個詞,已經是滿臉淚水。
吳京隻好自己抱住貝貝,不讓他傷到自己。
這時,吳京的電話響了,是同事打來的。“鶴去台空更新了,有一段錄像。你最好馬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