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呢,那艘船已然是如我所預料的那般,靠上了碼頭。船身“轟隆”一聲磕在平台上,就不動了,那鐵鏈拖動的聲音也同時停了下來。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了,原來這艘船也不是憑空飄過來的。在那船的頭尾,一共有八根粗大的鐵鏈吊著它,整艘船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架空中纜車。我拿手電沿著那些鏈條往上照,卻看不到上麵的機關長什麼樣,也不知道上麵有多高,隻看到這八根鏈子筆直地指向空中,沒入了黑暗之中。
花少在那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又開口咋呼了:“他奶奶的,這是個啥子意思?我說他曹大爺莫不是昏了頭了,別人來掏他的墳,他還搞艘船來接人家。待會兒是不是還會有個歌舞伎夾道歡迎什麼的,那倒敢情好。”
我對他說道:“你小子就在那美著吧!待會兒搞不好還真有個什麼夾道歡迎之類的。隻不過這歌舞伎基本上就不大可能,指不定咱魏武爺看你比較順眼,賞給你幾隻大粽子,夠你小子吃一輩子的。”
不料我的話音剛落,除了白梅,所有的人都一齊對我大喝,紛紛要求我閉嘴。看來花少這小子,乘我不在的時候,沒少給他們灌輸我這烏鴉嘴的光榮事跡。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表情:“我說輝子,這事情你可怨不得我,誰讓你就這體質?你說被搶,我們立馬就被搶;你說要燒我的房子,到現在我那房頂上還在冒著煙呢。”
去******!這小子還真能裝十三。這幾天我們遇到的那些倒黴事情,哪一件不是他給惹出來的。要不是老子罩著他,說不定現在得去醫學院的地下室裏尋他了。
薛忠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嗬嗬地說道:“鄭老弟,倒不是我們怨你。幹我們這行的,一旦下了地,每個人的嘴裏頭可都得留點神。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這地底下可是什麼樣的怪事兒都有。”
我點了點頭,心說也是,我雖不信鬼神,可是有的是人信,咱也得尊重別人的宗教信仰嘛。各行各業都有忌諱,既然是要一起合作,咱也不能破了人家的規矩不是。你總不能跑到那肯德基裏,非得讓點餐小姐給你來一份麥香豬柳蛋吧。
這個時候,我們又麵臨著一次選擇:
要麼上船,接受老祖宗們的安排,繼續我們的探險之旅。這其實是一件很沒有把握的事情,誰知道這個曹操葫蘆裏頭賣的是什麼藥。這艘戰船到底是會帶著我們直通陵寢,還是另有什麼花樣。會不會等我們都吊在那半空之中的時候,吊著船的那八條鏈子齊刷刷地斷掉,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要麼就是回頭,各自回家該幹嘛幹嘛,什麼神器,想都不要去想了。
看起來這艘戰船是我們的唯一希望,除此以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進入那魏武帝陵。要是在放以前,這個問題我連想都不用去想,直接上船得了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有白梅這個小妮子跟著,我做事也就頗有顧忌。就算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這剛交上的女朋友的安危負責呀。
這邊花少可沒這麼多想法,已經吵吵著要上船了,其他人我看也沒有退縮的意思。畢竟都已經來了,這時候要是回頭,豈不是功虧一簣。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和白梅,等待著我們的決定。
我回頭看了看白梅,她對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我從她的眼睛深處看出了一點火光,這是心底對陌生事物的一種求知的欲望。這小妮子雖然沒怎麼曆練過,但是年輕人的熱血裏畢竟還是流淌著一股子冒險的衝動,都已經是到了這裏,豈有不再繼續的道理?
所以我對其他人說了一句:“算上我們,希望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花少哈哈一笑,走了過來,從包裏摸出了一支手槍,幾個彈夾,伸手遞給了我。
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這是在地下,指不定後頭還會碰上什麼危險,這玩意兒可比那柄小刀子要好用多了。
這時候的我,也已經顧不得什麼法律不法律的了,還是先保命要緊。你說待會兒要是冷不防地跳出個大粽子來,我到底是要跟它講民法呢,還是跟它講刑法?我是知道殺人犯法,可是沒有把握那些粽子們也都知道。
手槍這玩意兒我倒是並不陌生,而且還可以說是用得很熟練。我家老爺子退休前,是單位武裝部的頭頭,每年都會到靶場去玩幾次槍。我也跟過好幾次,各種長短槍都摸過。手槍我打得還算是挺準的,那時候在二十米開外擺上一排小酒瓶子,五槍下來,我最少能打中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