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北方人士,家住一個發達的二線城市外的小郊區中,不過拜當地政府的政策傾斜以及數年前完成的新國道和高鐵所賜,這個勉強算得上是個小區的小胡同終於再發新春,光釺也接了,電也不斷了,下水道也通,大筆資金要投入了,小郊區也要蓬勃發展了,隔壁張大爺的背也不駝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但,說白了,這些對李銘來說啥好處也沒有,反而倒是找惹來不少麻煩。在這片地界,要解決麻煩很簡單,隻要有權有錢就行了,一點血都不用流就可平安解決,不過可惜李銘錢權兩無,並且無父無母,不過到有不少在近十年前趁李銘父母雙雙亡故之時,恬不知恥想要從少不更事的李銘手中騙錢騙房的親戚朋友。
初期幾年不過十三四歲的李銘還很感激這些多方幫助甚至可以說是搶著幫忙的親戚,於是懵懂無知的少年被騙走了幾成父母的遺產,差點連房產都被騙走。不過多虧其中某位親戚以為小屁孩啥也不懂想怎麼操持就怎麼操持,泄露了不少事情,小小李銘才發現原來大人都會戴著麵具,於是一無所知隻有滿腔憤恨的李銘開始了反抗,不過一個小家夥能有多少能量,幾次反抗就被壓倒幾次,最終李銘學乖了也學懂了,更是明白“麵具”的用處,於是他便將一切都隱在了黑暗之中,不知不覺中這個親戚眼中的叛逆小鬼變得越發陰沉,但這些大人又豈會在意這個孤兒或者說提款活動房產的變化,多次的勝利以及鼠目寸光讓他們放鬆了對李銘的監視,況且陰沉的小鬼也很令人討厭不是麼。
終於,在李銘十八歲成年的時候,開始擁有更多法定權益的時候,他,做出了反擊,用幾年來收集的情報以及不斷偷偷積攢下的金錢通過法律的手段贏回了父母的部分遺產,要說為什麼不是全部,這些親戚們也不是傻子,幾年時光早就夠他們在賬目上做些難以查明的手腳,一個還好調查,而多個人共同的謀篡可不是當日的李銘能夠破解的。
而今時今日,這些戴著麵具的親戚根本沒有放過李銘手中肥肉的想法,尤其是其中他手中還有著一處帶著門麵房的二層小樓,現在城市發展逐漸轉向這個地方,這地界房產的價值眼看就要飛漲,不少人都盯著這裏。從李銘手中吃慣了好處肥肉的白眼狼豈會放過這最後一口,雖然幾年前被這隻養不熟的小子反咬一口,但是偷腥的貓兒被魚刺卡了一次難道就放棄吃魚了麼?開玩笑,怎麼可能。數年過去,沒有讀大學反而是決定去社會上闖蕩的李銘早已不是當年的小鬼,也許在心中勉強還存留著少年的幼稚與熱血,但是見得多了學得多了,自己的麵具也多了也厚了,麵對這些在心中恨不得煎皮扒骨的白眼狼,他也能微笑以對,談笑風生,時間真得能改變人啊。
彎月懸空,暮星初亮,送走了一個個想空手套白狼的親戚,忍住嘴角微微揚起的冷笑,於窗台前看著他們憤憤的背影,還真是令人愉悅啊,但很明顯,明天他們還回來的,總覺得他們背後還有人似的,咬得很緊,不過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終於清靜了,李銘臉上的冷笑終於浮出表麵。原本一直挺直的腰杆在李銘坐到靠椅上的一瞬間彎了下來,舒了一口氣,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他蜷縮在剛打開的電腦麵前,剛剛依然堅毅毫不動搖的臉龐此時整個頹廢下來,本就隻能算是中上的麵容此時與多年未出家門的死宅無異。
不過,李銘隻能算是偽宅,觀看動畫,閱讀小說,暢玩遊戲,不過是從爾虞我詐的大人世界退回來時能找一個所心所欲的世界罷了,畢竟外麵的世界才是真實,才能獲得生存所必需的東西,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二次元也隻是空虛心靈的填充劑,而不是必需品。過
早的成熟以及“麵具”的阻隔,還有引導者的缺失,李銘失去了不少同齡人應有的東西,比如……趁著視頻緩衝之際,李銘默默拿出留有與父母左後羈絆的東西——一塊圓形的黑色的玉璧,雕工樸拙,黑似焦炭,小如嬰兒巴掌,如不認真品觸很難發現這是一塊玉石,而且更邪異的便是玉璧上兩兩相對的四隻浮雕異獸,可謂栩栩如生但偏生給人一種邪惡之感,讓人無法久視。
玉璧外圈,四獸之間用毫無重複的符籙鏈接,而玉璧中央則空無一物,給人一種尚未雕完的感覺,正反兩麵皆是一樣,而側邊也有著細密符籙篆刻其上。默默凝視撫摸,似要以玉璧為助回憶起父母麵容一般,李銘呆坐不動,半晌,微微的歎氣聲在昏暗的房間響起而又消散。
逝者如斯,就算想起又能怎樣,將玉璧輕輕放置一邊,抬手就要拿起鼠標點動。但一絲不安纏上心頭,還未覺得古怪鼻尖就嗅到了一絲汽油燒起的味道,耳畔更是響起了劈啪物體燒毀的響動。暗道一聲不好,李銘下意識的將玉璧納入手中,剛要起身查看,便看見窗外正燃起煙火交雜的昏黃火舌,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巨大爆響直接將其耳朵振聾發聵,李銘正下意識的捂住耳朵,但在一瞬間巨大的衝擊自地麵爆發,地板碎裂化作無數碎塊飛起,下麵樓層的火焰如化作飛鳥一般衝了上來,麵對爆炸的衝擊以及地板破片還有飛揚的火焰,李銘根本無從躲閃,還未發出一聲慘叫,隻是轉瞬間便被這恐怖的破壞力吞沒失去身影。那一瞬,若有人在旁觀看,便可看見其身旁電腦似乎有所閃動。而若是再仔細一些,便可看見其手中玉璧似乎隱隱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