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屋一對年輕夫婦,男人溜光水滑,白白淨淨,一搭眼很像是個有知識的人,可不知為什麼老打女人。
女人溫順、和氣,有幾分腆,見人總是先笑後說話,家務活全落在她身上,沒黑沒白地忙。男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個油瓶倒了都不扶的角色。但對女人經常挑三揀四,非打即罵,不出三天就得聽到男人的打罵聲、女人的哭泣聲。有時夏天女人出來也用紗布裹著臉,細心人隔著紗布都能看到那臉上的巴掌印子已腫得老高了。
唉,真作孽!哪有這樣欺侮女人的?!許多入都為女人鳴不平。
女人有時背地裏訴訴苦,罵她男人不是人,是畜生!一點沒伺候到就打就罵……哎呀!這都啥年月了’,咋還這樣呢?全樓人都對女人既同情,又抱怨,都說你不伺候他,看他怎樣?女人唉了一聲說,那還得了!樓裏人便不免把這女人看成是個出格軟弱的窩囊廢。
西屋裏也是一對年輕夫婦。男人黑不溜秋,粗粗拉拉,是個李逵型人物。他對此早看不慣了,他說有饑會得“修理修理”對門這小子,把這條整日裏揍自己娘們兒的光棍,給他媽的撅了!女人也說對,也好給那個窩囊廢的“半邊天”出出氣。
這天,東屋男人又打女八。女人先是哀哀地哭泣,後來變成慘叫。西屋男人忍不住推門闖了進去,大聲喝止男人,扶起被打倒在地的女人。那男人先是一愣,隨即瘋狂撲過來,揪住西屋男人拚命。怎奈他不如西屋男人粗壯,三拳兩腳就被打翻在地,掙紮著起不來。西屋男人在他身上踏上一隻腳,高舉拳頭,仗義執言,你以後再打老婆,我這拳頭可是個黑臉的!
他很得意他幫助了一個軟弱、窩囊的女子。可就在這時,腦後被一根棒棰猛擊了一下,直打得他頭暈目眩,金星四進,好險沒有栽倒在那裏……他定定神回頭一看,隻見他剛才扶起來的女人,早收住哭,一改往日的溫柔,橫眉怒目,咬牙切齒,手裏的棒棰還在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