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鵲山,邢伯允麵色愈發凝重。
距鵲山七十裏,荒野間開始見到,被活活震死的野獸。
初始見到的,隻是羊、鹿、獐、麅,這些獸群的老弱幼獸。
再繼續前行,便見野獸成群死去,甚至不乏北荒水牛、野驢、駝鹿、野豬一類的大獸。
任憑仲長先生,嘴裏如何貶低青陽,此時也不由一陣驚悸,究竟多麼強大狂暴的力量,才會造成這樣恐怖的死亡衝擊波?
哪怕玄甲騎坐騎,全是九品以上赤騮駒,也不由感受到陣陣不安。
“噅~”
邢伯允身下的赤騮駒,忽然腳下一軟,似乎踩到虛空,龐大身軀向前栽倒。
“喝~”
身為六品上甲士,邢伯允閃身從馬背上跳下來,避免了被碾壓的危險。
“轟隆~”
這匹赤騮駒,也是七品異獸,幾個動作保護了自身,劇烈翻滾中沒折斷馬蹄,卻濺起漫天塵埃。
“籲~”
梁丘據仲急忙勒馬,跳下來問道:“世子可無礙?”
邢伯允沒有答話,隻是望著眼前荒野,久久沉默無語。
眼前十餘裏,草木逐漸稀疏,最終露出大片泥土。
大片土地上,呈現一道道褶皺,好似水麵漣漪,形成大量的裂隙、土壟。
“嘶~”
梁丘據仲猛吸冷氣,任憑他三品修為,心中忖度再三,絕難在這樣強大的戰鬥中存活下來
再向前行二十裏,入眼一片片湖泊、池塘、沼澤。
在清剿各部野民之前,邢伯允自然是了解過這裏地形,眼前這一切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到這一切,邢伯允的心情越發沉重,他開始後悔與青陽為敵。
並不僅僅是心憂青陽強大,更因精通術修陣法的人才,在邢國太過於稀少。
物以稀為貴,人才同樣如此。
在北荒各國,一名不入流術修,就能隨意出入大夫家門,七品術修就能成為權威,精通陣法、力退強敵的青陽,堪稱國寶級的人才。
這樣實力強大,又極為年輕的人才,哪怕術修繁盛的中州各國,也會打破腦袋爭搶,甘願以高官顯爵掃榻以待。
邢伯允心裏明白,即便再不情願,他不能再針對青陽本人出手。
不然他在邢候眼中的形象,將會被大打折扣,世子、儲君的身份,也會受到諸位上卿質疑。
數十裏泥濘,艱難無比,終於鵲山就在眼前。
“嗚嗚嗚~”
鵲山之上,猛然響起陣陣號角。
抬頭望去,人聲鼎沸,旌旗招展,一杆大纛迎風飄搖。
高牙大纛,封臣之榮。
初入大荒時,青陽一切從簡,並沒有攜帶大纛、依仗,但鵲山有的是材料製作,頗費了鍾伯不少心思。
“轟隆隆~”
數百騎兵自山上湧來,為首一名青氏家臣,手持四尺暗紅木劍,好一個年輕的六品上甲士。
邢伯允第一次在北疆,見到與他年齡相近,實力相同的青年俊傑,心中也不由一陣驚訝。
梁丘據仲麵色不由抽搐一下。
迎麵數百騎兵,最弱的都是八品武修,最前麵百騎,全是七品下甲士,身下馬匹也都是九品以上巨蹄野馬,不比玄甲騎差。
不過他依然對邢伯允強笑道:“百名七品下甲士而已,竟在玄甲騎麵前耀武揚威,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