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裏躺著一本《圖解黃帝內經》,看得出來這是新書,連塑料包裝都沒有被拆開,我拿起書的同時,看到它下麵壓著的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長沙天心區解放西路太平街賈誼故居附近藍雀咖啡。
看著地址,我有點好笑,大概放地址的人想要我驚訝一下吧,其實他們完全可以提前通過一些辦法將這套東西放在房間的任何一個地方,這並不難,他們這樣做固然可以嚇到一般人,此時用在我身上,卻隻能讓我覺得好笑。
我沒有回複短信,如果可以見麵,現在交流的意義也不大。
第二天,藍雀咖啡。
這家咖啡廳的環境並不特別,除了音樂頗為清淡之外,最奇怪的應是這裏的客人了,一般咖啡廳都是情侶聚集的地方,而這裏的客人大多是一個人,他們主要在做的事也不是喝咖啡,而是在寫一些東西,店員告訴我,這裏有一項特殊的服務。
每位這裏的客人都可以寫一封信給自己,貼上郵票後交給咖啡店的老板,一年後這封信會郵到信上所說的地方。
店員拿過一張牛皮紙給我:“你要不要寫點什麼?”
我笑了笑:“好像太小資了,何況一年後你們未必可以郵出信的,今年似乎末日年呢。”
店員走後,我開始閱讀那本《圖解黃帝內經》,我出門一向不帶紙質書,因為太厚了,而且每次出行必定會有古怪的境遇,多一本書就多一個拖累。
我的注意力全部被書本吸引的時候,桌子對麵突然多了一個人,這人和我一樣,手裏沒有拿牛皮紙,隻拿了一杯飲料,她坐下後對我說:“你來的好早啊。”
這時候我才認真抬眼看她,雖然此時我的精神較為緊張,仍是被這人的美貌震懾住了幾秒,我眼前的女子隻是穿著一件普通的藍色長裙,臉上並無多少粉黛,當我第一眼看到她麵容的時候,卻能感到一種骨子裏媚態。
她顯然是習慣了別人看到她後的表情,放下手中的飲料,對我說:“怎麼?你不知道約的是個美女麼?”她說著話,從手邊的包裏抽出一本《圖解黃帝內經》,書的背後沾著一張我似曾相識的紙條。
我愣了愣,皺起了眉:“姑娘的意思是約我的人不是你?你也是被人約來的麼?”
她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不滿:“這麼說你也是看了某個視頻才過來的?哼哼,居然有我敢耍我呢。”
四下看了幾眼後,她起身走向吧台,盯著服務生看了一會:“你們老板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服務生被她問的有些莫名其妙:“請問是我們服務方麵有什麼問題嗎?”
這女人跺了跺高跟鞋,說:“少廢話,快點叫他出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敢耍我的人。”
我見她好像要發怒,趕緊走過去說:“要咱們來這裏的人怎麼會傻到在自己的地方耍人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道理連我都懂。”
女人猛然轉頭盯著我看了一會,一字字的說:“不會就是你在耍我吧?”
我忙掏出名片遞給她:“我是從北京來的,看來咱們遇到的事情差不多,不如交換一下信息。”
她接過我的名片:“喻子音,中醫……嗬嗬,沒看出來,你這個中醫還挺年輕的。”說完她用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才伸手出來和我握了握:“我叫白姬綰,你先說說都知道些什麼情況,若是價值不高,咱們也就沒有交流的必要了。”
說完她瞪了服務生一眼,坐回到剛才的位置。我笑了笑,坐在她對麵,說:“白姑娘怎麼一進來就坐在我對麵呢?如果你也是被約來的,理應不認識我才對。”
白姬綰看了我一會,才說:“瞧你挺機靈的,原來腦子不好使,在這種地方看《圖解黃帝內經》的就你一個吧?我不找你找誰?”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這女人還真是毒舌,整理了一下思路後,把之前我所見到的神秘情況都對她說了一遍。
白姬綰聽完後想了一會:“咱們遇到的情況差不多,我比你知道的稍微多一點,既然這樣我就沒有和你交流的必要了,再見。”
她說著話,把桌上的書收進包裏,起身要走,突然又停住對我說:“麻煩幫我結賬。”
我坐在位置上愣了幾秒,才想起來去追她,我匆匆結賬後她已經出了藍雀咖啡的大門,幸好她走的不快,我追到街上時和她隻隔了十幾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