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越,不是的。”我的聲音柔了下來,望向了前方又飄然而下的花瓣,“雖然我開始也以為學習藥理會很枯燥,但我現在真的是喜歡上藥理了。成越,即使我不能成為婁梟的醫司,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
“好,隻要你喜歡就好。”成越停下了腳步,溫柔地把我拉到了他的身邊,“小羲,你知道這些是什麼樹嗎?”
我轉過頭細細地打量著旁邊這些樹,搖了搖頭,成越緩緩地說:“這些樹叫紫雪荊,是卡布山峰一種特有的樹,每逢大雪過後的晴天,在陽光下它就會開花,不過它的花瓣很快就會落盡,然後長出雪荊果來。這種果實雖然清甜可口,但一長出來就要馬上去采摘,否則很快就會在樹上枯萎了。”他說著笑著瞥了我一眼,“所以這裏下午肯定又會很熱鬧了,小祭司們一定會趕在太陽下山之前來這裏采集雪荊果的。”
“那洛琳一定會覺得很可惜了,因為她這些天一直在忙著應付乞伊枚庫的選拔,她不得不錯過這個熱鬧的好機會呢。”我微笑著說,又抬頭向上望去,“但是——這些花明明是粉紅色的,怎麼會叫做紫雪荊呢?”
“這個當然是有原因的——”成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看了我一眼,我警惕地回望著他,但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措不及防地把我抱起來了。
“成越!”我驚慌地喊道,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又要幹什麼了?”
“小羲,你不是想知道它為什麼叫做紫雪荊嗎?”他愉快地笑著說,我還來得及回答,就覺得眼前的粉紅色模糊成一片了,稍微一下離心的感覺,眼前又變得清晰起來。
“小羲,你看。”成越把我放在了雪地上,然後攬住了我的腰,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長廊的頂上了。
我向前放眼望去,驚訝地發現在一片嬌嫩的粉紅色之中,居然點綴著一團團紫色的小絨球。原來我們在樹下所看到的,隻是花球底部的粉色花瓣,而這奇特的花球上方,接受陽光沐浴的花心之處,還簇擁著一個可愛的小絨果。有了這些或淺或深的紫色點綴,這片花海就顯得更加嬌媚和富有層次了。
“原來紫雪荊指的是它的果實……”我淺笑著說,“這些不起眼的小樹看起來這麼單薄,想不到它居然可以在寒冷的雪天開放出這麼美麗的花果呢!”
成越笑了笑,把我更緊地摟在他的懷裏,“小羲,即使是像紫雪荊這樣單薄的小樹,隻要經曆住了嚴寒的考驗,冰雪過後就會綻放出更強的生命力,所以它的花果才會更加令人驚歎,不是嗎?”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把頭輕輕地倚在他的肩膀上。浩瀚無垠的湖麵,冰雕玉砌的銀樹亭閣,被如幻色彩渲染的粉色樹林,在這裏,寒冬的美和春意的美卻是那麼的和諧。我久久地陶醉於如斯美景之中,享受著相依的時光,隻希望這一刻可以永遠地停下來。
又一陣清風掠過,粉紅色的花瓣隨風飄舞,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接住在空中向我飄落的花瓣,然而花瓣卻旋轉飛舞,隻從我的指尖前滑過,就輕輕地向著樹下的雪地落去了。
“噢——”我輕聲地嘀咕道,有點失望地把手慢慢縮回來,成越低頭看了我一眼,從鬥篷裏向前伸出了一隻手,在他對著地麵張開五指的同時,樹下的粉紅色花瓣突然從雪地上跳了起來,拉出一條條美麗的直線,紛紛浮到了樹頂之上。
“成越……”我驚訝地望著他,但他對隻我微微一笑,又轉向了前方紛紛升起的花瓣了。他流暢地轉動起手掌,空中的花瓣隨即好像落在了一個無形的水麵上一般,在花林的上方快速地遊走流動著,帶起一絲絲的涼風,很快就卷成了一個炫目而豔麗的旋渦了。又過了片刻,巨大的漩渦停止了轉動,花瓣形成了一片厚厚的粉紅色雲彩,飄到了我們的上方。
“這是真的嗎——”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頭欣賞著這朵如幻似真的花雲,從他的懷裏走了出來。我踮著腳把一隻手高高地舉了起來,想去撫摸這朵遙遙飄懸在半空的雲朵,卻發現是可望而不可及。正當我要把手放下來,突然,頭頂上的花雲如煙花般綻開了,飄飄揚揚地落起了粉紅色的花雨,花瓣飄落在在我的手心裏,意外的驚喜讓我開懷歡笑起來,咯咯咯的笑聲似乎在花瓣之間跳躍著。我又仰起頭望著從天而降的花瓣,任由它們飄落在我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