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此時,無卦在屋內剛剛吃完了早食,正在逗著小黑在玩耍。

大廳的門半掩著,雪的清爽氣味陣陣襲來,屋內的炭爐暖和和地生著,很是舒服。

“汪汪!”突然小黑衝著門口開心地叫喚起來。

隔著重重雪幕,無卦看到院門關得好好的。可是小黑那臉興奮地看著門口又是為什麼呢?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院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無卦姑娘,韓蘇特來拜訪。”

這是他自己家,還什麼拜訪。無卦推開廳門,衝著外頭說道,“進來吧。”

韓蘇聽到她的回話,這才伸手推開了院門,沿著小路一步步向聽雨樓走去。

他披著黑色白邊的長袍,撐著一把黃色的油紙傘,在風雪之中慢慢走來,好似一幅雪中美景。

“你最好是走快點。”無卦在廳內皺了眉,聲音有些不耐——這麼大的雪,走這麼慢幹什麼。

傘下,韓蘇疲憊的臉上微微綻出了笑容——她是在擔心自己著涼吧。也就她會把好好的關心話語說得這麼生硬了。

邊想,他邊加快了步子,一路進到了廳內。

屋內很暖和,韓蘇脫了外袍坐在了桌邊的凳子上。

無卦抱著小黑坐在他對麵。

那小黑在她懷裏拚命蹬著小胖腿想要爬出來,無卦手下用力把它按了回去——沒這麼見色忘友的啊,注意點!

可小黑也不是省油的燈,就是不肯消停。無卦手按得有些酸了,禁不住鬆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色的小身影就脫離了她的懷中直撲對麵的韓蘇而去。

我……

無卦滿臉黑線。

略帶驚喜地看著撲到自己懷中的小黑,韓蘇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小黑,可曾想我。”

“汪汪~~”小黑尾巴幾乎要搖到天上去。

無卦在對麵木了臉——個沒良心的家夥。

“無卦,這裏住得可還習慣?”韓蘇看向她,嘴角帶著微笑。

“嗯……不錯。”

“那我就放心了。”

他雖然在笑,可那笑意背後似乎有著勉強?是心裏有事?

“我還沒吃早食,便讓人送到聽雨樓來了,不知可否……”

“怎麼不吃了再來?”無卦眼裏有了一絲責怪,“天寒,胃哪受得住。”

“以後一定注意。”看著她有些生氣的雙眼,韓蘇心中暖成一片。

早食被送了過來,韓蘇讓送飯的小廝先離開了。

他放下懷中小黑,起身淨了手,便又坐回了桌旁。

“無卦,你要不要再吃點?”

“不用了。”無卦直接搖頭。

韓蘇笑了笑,自己端起碗,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他吃飯的樣子一向文雅,筷子也拿的很上,夾菜的時候顯得很是輕巧。無卦就這麼無聊地坐在對麵直看到他吃完了飯。

放下碗筷,韓蘇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等會我會讓人來收拾的。”

無卦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將桌上空盤隨意收到了提籃中,而後放在了門口,“會有人來拿的。”

“麻煩了。”

“好了。”無卦端著茶壺、杯子坐到了他的麵前,給他和自己各倒了杯茶,“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嗯?”

“你來找我,難道不是有話想說嗎?”

韓蘇伸手拿了杯子,看著杯中,久久沒有出聲。

無卦不再多話,也隻靜靜坐在他的對麵,輕抿著杯中略帶清香的綠茶。

……

“今日早朝之後,父皇宣我去了書房。”韓蘇輕輕緩緩地開始言語,“他說他見到我回來很高興。還說當年賜我祈王的封號,就是希望能為我祈福,多福多壽……可他說那些話的時候,為什麼眼裏要帶著同情呢……”

韓蘇抬頭看向了無卦,“他是我父王,可為什麼他不覺得傷心,而隻是同情……”

無卦沒有回話,隻是平淡地看著他。

“你……你應該都知道的吧……”韓蘇苦笑了一下,“我這個短命的二皇子,隻不過是父王酒後亂性寵信了一名宮女所生下的孩子,要不是當時了清大師正在宮內,且算出我命不過二十,我怕是生下來就該死了的……”

沒有母家的背景,這樣一個意外出生的皇子必然是所有宮妃的眼中釘、肉中刺。盡管了清大師說過他命不過二十,但還是有人擔心夜長夢多,想要置他於死地。也許他們想的是:既然活不到二十,那早點死和晚點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娘……當年為了護我,想要求出宮。娘以為出了宮,就能平安拉扯我長大,哪怕隻到二十也行。父皇看在她服侍了自己十年的份上準了,還賜了我這麼一個封號。出了宮,沒有了那些勾心鬥角,我這個不受寵的短命皇子終於保住了性命。可娘她,卻在每日的擔驚受怕中身子越來越差,在我七歲那年染了風寒……”韓蘇說到這裏,聲音帶上了哽咽,“娘病的時候,我進宮去找過太醫,可連宮門都沒有能進去……最後是徐先生托人將消息偷偷遞給了父皇身邊的小太監,父皇這才遣了太醫。可是,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