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起?”韓蘇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寒意,“好一個受不起。”
無卦定在原地,不知如何應答。
“好一個受不起。”韓蘇又重複了一邊,雜交這冷冽的笑意。雙眼緊鎖住她,可他卻沒有在她臉上見到一絲一毫他期望中的變化——如此的麵無表情,無卦,你可真是厲害呀。
“所以……你便將受得起的容若給了本王,本王到還沒好好謝你一謝呢。”提及容若,韓蘇的聲音已漸成冰,錐一般刺向無卦。
無卦沒有搭話,但行拱禮的指尖已經壓白,她在努力克製心中的慌亂與難過——麵對韓蘇,再多的偽裝都顯得不微不足道。
看出她的強撐,韓蘇心中閃過一絲傷痛的快意——他知道她有理由,也知道那裏有必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她這般離開自己,這麼不留情地說走就走,他一定要向她好好討回來。
出乎無卦意料的,韓蘇幾乎是瞬間就收斂寒意,聲音平淡地說道,“今日不早了,無卦先生且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本王就隨先生啟程。一路還需先生多多照料。”頃刻之間,剛才那些尖刺般的話語似都化作了雲煙。
韓蘇走了,直接出了書房,沒有再看她一眼。
無卦依舊以剛才的姿勢站在書房,直到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她才慢慢回過了神,按下眼中的複雜,她一路安靜地走回了屋子。
路過左非色的屋子,燈還亮著,她看了一眼,便走了過去。
隔著門,她說道,“長青,明日啟程。”
沒有回答,但屋內的燈應聲而滅。
知曉他聽到了,無卦便轉身往自己屋裏走去。
明日啟程,北行三日而後東進。
這一次,她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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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既白,就有人來敲門叫了起。
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的無卦吃完早食後便和左非色一同去到了正廳。那裏,徐管家和青竹都已經打好了包袱。
應是韓蘇特地關照了,並沒有帶太多事物,怕東西多了累贅,更怕引人注目。
為了看住他這個質子,這別院雖說是韓蘇的,也定是有西胡的人在的。他們這次出逃,對外應該會說是郊遊之類的吧。那自然東西就不能帶太多。
無卦和左非色坐在正廳等了一會,韓蘇攜著他的王妃走了出來。兩人都是便服,容若站在他的身旁亦步亦趨,夫唱婦隨。
無卦避過眼不看他們。
韓蘇走到廳裏,四下看了一圈說道,“啟程吧。”而後,他直接走過無卦身邊往院門而去。
無卦和左非色提步跟上,徐管家和青竹走在最後。
門外停了兩輛馬車。
王爺王妃一輛,無卦和她師兄一輛。徐管家跟王爺王妃的那輛車,青竹自是跟著無卦這邊,每輛馬車都有一個馬夫,長相很生,應該都是租來的。
馬蹄聲踏,車啟程。
剛出城,徐先生就出麵打發了那兩個車夫,他和青竹一人一輛親自趕起馬來。
——韓蘇果然想得周道。
左非色坐在馬車裏,帶著麵具,肆無忌憚地看著無卦,嘴角似笑非笑。
無卦瞪了他一眼——看什麼!
可左非色全然不受影響,就繼續那般看著她,直看得無卦渾身不自在。最後,她索性閉了眼不睬他,可就算閉了眼睛,她還是能感覺到那讓人不爽的視線。
憋了口氣,無卦猛然睜眼,伸手在桌上比劃——“你,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