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認識王廣靜的時候,他對惡鬼無情到令人發指的地步,現在才明白這都是有原因的。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屬於什麼性格的人,邪惡,善良,都能在我身上找到,李慶海的死對我來說並非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雖然我也很想弄死他,還有那些嗩呐人……
除了沉默以外,我們無事可做,直到夕陽西下,王廣靜一把火點了亂葬崗,連同那八具屍體一起,滾滾濃煙中,一股焦臭味充斥我的鼻腔,他轉身回到車上問我:“你現在能開車嗎?”
而我看著湮滅在火光中的屍體難以接受,質問他道:“你這是幹什麼,八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你讓我們回去怎麼解釋。”
王廣靜一指張茜和班主:“不想解釋就把他們兩個都殺了。”
有時候我真覺得王廣靜極為陌生,陌生到我難以企及,剛剛在我心中樹立的偉岸形象,被無情和冷漠代替,如果那八具屍體裏麵有我,不知他是否會以同樣的方式燒掉,連個入土的方寸之地都不給。
我想問王廣靜是否會這樣對我,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隻道:“你死以後,我會給你個葬身之地,”
王廣靜露著黃板牙嗬嗬一笑:“你小子倒是有心了,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給你。”
他好像不知道我在生他氣似得,將班主拉上車,我們駛離此地,瘋癲的班主根本不老實,王廣靜伸手按在他脖子上,立馬睡了過去。
“你是不是也這樣對張茜的?”我問道。
“她該好好休息一下!”
我緩緩啟動車子,沉重的心情和來時成了巨大的反差,絲毫感覺不到困意,王廣靜也睜著眼陪著我,直到東方破曉。
“兩個傷者,一個瘋子,其他人都消失了,他們的家人會找,警察會調查,而我們如果解釋不清楚,會成為殺人疑犯……”我輛車停在路邊,心裏實在亂的很。
而王廣靜直接將班主拽下了車:“如果有人問,就說咱們那天一起去的,第二天你二人就下活走了,後麵的事情不知道,不過……”王廣靜指了指張茜:“你得讓她守口如瓶。”
我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總是在幫我?”
“看你挺順眼的!”
這算是理由嗎?王廣靜扛起沉睡的班主走了,我將張茜喚醒,她的情緒還是不太穩定,我能理解這件事對她的衝擊性。
“那怎麼辦,如果警察真的懷疑咱們是殺人凶手,會不會……”
張茜再次嗚咽的哭起來,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那些屍體已經被王廣靜燒成了灰,就算真是咱們殺的,任何人也找不出證據,現在隻需要把責任推到老老爺身上,我相信他有辦法。”
說著我讓張茜下了車,然後猛加油門闖進了路邊的河裏,順帶著還撞斷了一棵小樹。
張茜嚇壞了,我從水裏爬上來告訴她:“如果有警察問你的腿是怎麼受傷的,就這麼回答。”
我知道很多事隱藏不了,好比那個上活的地點,一旦警察找過去發現是亂葬崗,我們將難以自圓其說,現在隻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王廣靜身上。
半個月過去,這件事好像平息了,我暗自嘀咕,難道王廣靜真的擺平了,要知道,瘋的也好,死的也罷,每一個人都牽涉到一個家庭,幾個家庭同時出事勢必會引起政府的注意。
這件事真的過去了,連找我們調查的人都沒有,這半個月我一直陪著張茜,她的心情也好很多,隻是推掉了好多活不敢上。
“天賜,你還在生我的氣。”張茜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生氣?”我有點不明白。
“從上次回來以後,幾乎沒跟我說過話。”
我很想告訴她,我沒在生氣,我隻是不愛了,是的,就從上次,從她選擇不信任我開始。
“張茜,說真的,從那天開始……”
我剛一張嘴,她猛的撲了過來,抱著我道:“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嗩呐吹這麼好,而且還有某種魔力,我已經決定了,等我腿上的傷好了,去哪裏上活都帶著你,和你在一起我才有安全感!”
我將張茜輕輕推開:“別開玩笑了,我在跟你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