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功夫與真功夫自是不同,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挽幾個槍花,翻幾個身,一舉一動都需要對戲的人長期對練,即便不對練也要有深厚的功底。
花藝無論唱腔還是功夫,在這個班裏絕對無人能及,可見傲慢自有傲慢的道理,我則是比葫蘆畫瓢,唱腔還可以模仿,功夫卻落了下乘。
正因為如此,上來就被花藝踢了幾腳,他也大吃一驚,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
他的俏臉猛然漲紅,然後又變白,可見很生氣,趁打鬥時靠近我,低聲道:“你居然是濫竽充數的,回頭再跟你們班主算賬,呆會你用刀砍我的脖子,把這場戲早點結束,否則讓觀眾看出來再砸了我的名聲。”
壞了誰的名聲我不在乎,就算這場演出砸完我也懶得理會,不過我現在和上場之前的心態已完全不同,既然演了就要演好,也算是給自己做個突破,這也就是在丁熊的班上,如果在姑姑班上這樣演戲,非得被踹下去不可。
壽衣鬼無聲無息出現在我與花藝中間,我嚇了一跳,可它那嘿嘿的笑聲以為我們都看不見它,當它把目光從花藝的臉上轉向我時,才猛然一愣,對視片刻,它疑惑道:“你能看見我?”
“何止,我還能滅了你!”我這也並非故意嚇唬他的話,紅頭黑漆棍就在樓上的化妝室,隻要我能拿到,收拾這壽衣鬼沒問題。
可麵對我的花藝頓時怒了:“你說滅了誰,看你那輕蔑的樣子好像真有那心情,這是戲詞嗎?”
我反應過來,花藝以為我跟他說話呢,再看看台下的人也有些傻眼,顯然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動了,這要認為我自言自語,還不得說我神經病了。
我上前一個馬步,手中長刀揮舞一下:“西門慶,看刀!”
花藝兩眼冒火,一個劈掛下來砸的我肩膀生疼,壽衣鬼嘿嘿一笑:“你還真厲害!”
說著,他猛然抓起我拿刀的手,一揮便打在花藝屁股上,花藝惱怒成羞,當著觀眾的麵打屁股,戲裏可沒這條。
我還沒站穩腳跟,壽衣鬼又雙手掐起我的腰,猛然往上一翻,來了個七百二十度三滾淩空翻,我的腦袋立刻懵了,以為會摔個腿斷胳膊折,不過隻要不折了脖子就好,沒想到壽衣鬼又接住我了,雙腳落地的刹那,我強忍住眩暈的身體擺個姿勢,這時台下一片喝彩聲,就連後台和鼓樂手也站起來驚叫,顯然,這淩空絕技震懾所有。
花藝愣了,借著對打扇了我一巴掌,小聲道:“好小子,怪不得你要與我對戲,感情有這絕技搶我風頭。”
我被這一巴掌打的窩火,你媽,還沒人敢這麼給我動過手,這花藝真是狗膽包天,真把自己當大腕可以隨意拿捏別人了。
我一個高鞭腿抬起,卻被花藝擋住,論起功夫我比不過花藝,雖然他練的都是花架子,但靈活的很,起碼我連花架子都不會。
花藝有種要虐我的感覺,可一拳打過來卻在我麵前幾公分的地方不動了,壽衣鬼站在我旁邊抓住了他的手腕,任他百般使力卻伸縮不能,我趁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然後來個‘山東別棍’將其摔倒在地。
花藝滿臉愕然,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我,道了聲:“呔,武鬆,爾好漢,咱們後會有期。”
花藝從後台到了樓上,我也做了個勝利的姿勢撤退,壽衣鬼則笑嘻嘻的往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