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在咀嚼屍骨?村子裏緊閉的大門內是否都住著怪物?半截屍體被拖行那麼遠,也未留下點滴血跡,說明那人死了不是一時半會了。
我們幾個才來這裏沒多久,所以肯定不會是其中一個,那是……爺爺和李慶海的身影出現在我腦海,中間還有幾個人,會是他們中的一個嗎,可這裏除了我以外一個活人也沒有,那……
爺爺的安危突然像根刺紮進我的心,那半截屍體更讓我如鯁在喉,可我還抱著些許希望,也許爺爺根本沒遇到這個村子,就像我們幾個一樣,隻有我一個人進來而已。
可這種希望我覺得有點自欺欺人,以至於在這陰森恐怖的地方竟不願意離去。
“啊……”
這時一聲慘叫打斷我的思緒,驚出一身冷汗,但這聲音不是我們其中一個,難道……是之前進來的人,我尋聲跑了過去,在一扇緊閉的大門旁,鮮血遍地。
正驚異,我突然感覺心裏發毛,頭皮發炸,脊背發涼,長時間在生死邊緣的曆練,讓我有了些許對危險信號的預知,頭也沒回,就地將身子矮了下去,隻聽‘咚’的一聲,一把長刀插進緊閉的大門裏,還有發絲散落。
長刀貼著我的頭皮過去,若在慢上半刻,它便可刺穿我的胸膛。
這時回頭看,隻見一個滿臉血汙的人對我怒目而視,我上去拔出插在門上的長刀,這人出手就要殺我,而且身手不凡,看來是一場惡戰,能不能贏我沒有絲毫把握。
“你是人?”那人說話了,聲音有些啞,更透露著驚奇。
“屁話,你他娘的不是人啊!”我道。
那人突然變得激動無比,顫抖著雙手向我踉蹌走來:“你一定知道出路,你帶我出去,要什麼我都給你,你一定知道出路……”
那人如著了魔一般,抱著我的肩膀不停哀求,一時間我竟不知該如何對他,將我推到大門前,噗通跪了下來:“快帶我離開這裏,這裏到處都是魔鬼……”
“你誰啊,快放開我!”我扒開那人的手,起身離他遠些,那人突然開始語無倫次來:“我是誰,我不知道,我這麼不知道……”
這人像發瘋似得開始大叫,看來又是個失憶的人,我正欲說些好話安慰,這時木門打開了,隻見一隻綠色枯手猛然伸出,速度奇快,一把將那人抓了進去,然後‘咣當’一聲關上了。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聽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還伴著皮肉被撕裂,骨頭被扭斷的聲音。
我突然感覺自己那麼幸運,兩次靠近木門都沒遇到這一幕,如果之前我被這樣抓進去,下場絕不比那人好。
小雨停了,一陣陰風吹過,天空飄來一片烏雲蓋頂,陰森森的,我手持長刀忌憚的遠離每一戶大門,然後直奔村口,萬一王廣靜他們也來到這裏,卻不明情況招了惡手,豈不冤枉。
“嘀嘀……嘟……”
一陣輕盈的笛聲響起,我心裏一驚,會吹笛的隻有趙飛,難道他已經到了這裏,在發什麼信號?
繞過兩條街,慢慢靠近笛聲,卻隻見一名紅衣女子坐在口枯井上,雙手把著根白色的笛子,吹的淒淒厲厲。
靠!招魂曲!紅衣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吹的笛聲雖然美妙動聽,可若靠近,難保不會丟命。
我悄悄退到牆角,看她是否能引一些人過來,誰知這時笛聲戛然而止,那紅衣女子輕聲道:“出來吧!”
我趕緊把頭縮回牆角,心裏跳的厲害,她這麼快就發現我了,但也可能不是我,不能為她一句話就把自己暴露了。
“唉!”
一聲幽幽歎息,笛聲再次響起,我暗鬆一口氣,她果然在使詐,可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要坐在一口古井上吹奏呢,難不成生前就是死在這口井裏的?
我屏氣凝神,從心裏對笛聲對抗著,恐怕影響我的心智,不過我想多了,笛聲很平常,隻是失去了耐心,以紅衣女子的狀態來看,估計要吹很久。
這種茬子我惹不起,還是先退走,剛剛挪動腳步,笛聲再次停下,如銅鈴般的聲音再次傳來:“準備走了嗎?”
我腳步頓下,冷汗直流,這次終於能肯定是在說我了,她一直知道我的到來,盯著前方的紅色身影,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得回來一次,卻帶著如此殺氣,你真是一點都沒變!”紅衣女子說著緩緩轉過身來,我驚的下巴差點脫落,是我夢中的女子,隻是這次換成了紅衣。
“是是……你……”我手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女子皺眉道:“你終於認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