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明朝埋下的棺材裏放出一隻和尚,他沒有像童話故事中被囚禁的魔鬼,實現我們三個願望作為感謝,反而要殺掉我們。
可最讓我想不通的,這和尚好像是活的?
他是鬼是僵屍都不讓我意外,可他居然是活的!
來不及細想,和尚一語畢,山腰起殺機。
我不知道怎樣形容劉為民的變化,他的身材體型都和以前一樣,可看上去就是偉岸了許多,讓人忍不住想要仰視他,崇拜他,許祈帶著三個師弟橫劍在胸前,滿臉嚴肅,仿佛遇到了最棘手的問題,而那馬臉怪人沒有動。
竹竿似的怪人矗在原地,隻是沒了以往那隻會平視前方的,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呆滯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深埋著頭,雙拳緊握,他的身子微微顫抖,仿佛有些激動,畏懼,很複雜的模樣。
劉為民幾人一言不發,全都戒備著大和尚的發難,而那喊出將殺人言語的五乘和尚,卻沒事人似的左瞧右看,猶如初生的寶寶,好奇的打量這個世界。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棺材出現時悄然消失的李哥回來了,身後跟著幾十個身手矯健的男人,這些人的打扮很古怪,臉上都戴著猴臉麵具,就是劉為民進村時戴的那種,塑料材質,粗製濫造,哄小孩玩的東西。
真正古怪的是他們身上的墨綠色風衣,像是部隊配發的那種,穿在身上便顯得修長挺拔,而左右胸口處,繡著兩張半個巴掌大的怪臉,左邊的在笑,右邊的在哭,我不知道這兩個表情代表著什麼意思,但想必與我三番四次見到鬼臉有些關係。
這些人默不作聲的走到我們身後,昂首而立,透著一股子肅殺與凝重。
長舒口氣,我終於放心了,剛才被五乘和尚抓住,感覺有張血盆大口在我脖子上亂啃亂咬時,差點嚇死爸爸,此時來了幫手,我就想趕緊溜走,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一來咱幫不上忙,再一個也是沒經曆過這種場麵,活了二十多年唯一的一次大規模鬥毆,還是一群人打秦風,連我也一塊揍了的那次。
先看四周山色,接著仰望星空,最後目視前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就是我上初中曆史課時,老師講的喬達摩悉達多的造型,雖然他一派嚴肅,我卻莫名感到三分喜感。
五乘和尚隆聲喊道:“貧僧五乘,不修小乘佛法,不修中乘佛法,不修大乘佛法,不修最上乘佛法,一路披荊斬棘,開宗立派,自創第五乘佛法,今日得見諸位施主,相見即是緣,入我門來,修大智慧,乘大自在,得大解脫。”
要收我們為徒?
這感情好,人家畢竟是明朝棺材裏跳出來的大怪物,真打起來也不一定會死多少人呢,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大靠山,倒不如傍上這位主。
五乘誠懇的看著我們,劉為民沒說話,龍虎山F4也滿臉堅毅,反倒是身後傳來幽幽歎息聲,馬臉語氣飄忽的說:“你那五乘佛法是死人禪,入你門下與被你殺掉,有什麼區別呢?”
馬臉緩步走來,最高的劉為民也僅僅到他脖子偏下的位置,被一票人包圍著,馬臉鶴立雞群。
五乘和尚攤開手,很誇張的說:“怎麼沒區別?搏殺慘死,與拜師之後被師父虐殺,這死法也不一樣嘛!”說完這句,他換了一副戲謔語氣,說道:“小驢臉,我還以為你不敢上前與貧僧相見呢!”
如此輕蔑,馬臉卻沒有動怒,再一次將手按在我肩頭,好像怕我逃跑似的,平靜道:“我欠某人一個人情,讓他們走吧。”
五乘反問:“也就是說,看在舊相識的份上,要貧僧賣你一個麵子?”
馬臉點頭。
五乘滿臉愁苦:“可以是可以,但是但是你有麵子麼?”
說完這句,五乘那張白靜靜的臉蛋上露出嘲諷又暴虐的笑容,猛然俯身向我們衝來,我隻來得及看到這個動作,下一秒,肩頭一鬆,瘦高的馬臉也邁著大步衝了上去,兩人碰撞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眨眼間各自後退。
馬臉跌跌撞撞,那和尚卻在三步之內穩住身形,隨後帶著好玩的笑容,示威般的晃晃拳頭,再次衝了過來。
迎上去的是劉為民以及許祈四人和長夏道士。
然而許祈四人和長夏衝的太猛了。
我估計他們想包圍五乘,可電光石火時間,五乘的速度快了好多,閃身從縫隙中鑽了出來,迎麵朝著劉為民撞去,劉為民剛剛抬起手中草鞭,還沒來得及抽出,那五乘雙腿微彎,身形猛然矮了許多,疊在一起的雙手飛快變換,讓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