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近乎把話挑明,康九香不是傻子自然不肯走,我躥到旁邊給方航騰開空間,讓他把康九香打暈,而她卻紅了眼,決絕的盯著我說:“王震,你再這樣欺負我,我就從樓上跳下去,死給你看。”
既然她心意已決,真的願意生死相隨,我便讓方航直說了吧,沒必要瞞著他,可方航卻嘀咕一句:“說了,她還是個死,還不如不說,你倆自己看著辦吧。”
我離得近,聽到了這句話,而方航轉身回了臥室後,康九香便催促我洗澡。
髒兮兮的,確實該洗,便脫得剩條內褲將髒衣服遞給康九香,她還紅著臉要將我扒光,我大喊一句女流氓便衝進衛生間,試水溫的當口,便聽到康九香的驚呼以及對流氓的喝罵,正要出去查看,方航便赤條條的進來,衝我炫耀道:“哥哥何等聰明,還避不開她一個小丫頭?有本事她進來嘛,隻要她敢進來我就敢告訴她真相。”
我哭笑不得,但不得不佩服這真是個好主意。
笑過之後,便嚴肅的問他,是不是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方航點頭。
早些陪方航磕頭那陣,我的身體出了岔子,看來那看不到的怪物確實對我做了手腳,而我這樣問方航,他卻說與今晚的事情沒有關係,而是早就聽我說了卻一直沒在意的情況。
沒有立即解釋,方航先在我身上隨意捏揉,搞得我渾身不自在時,他又摸心跳,號脈,隨後抓起手腕讓我忍住疼,便用小拇指的長指甲淺淺劃了一道傷口,擠出幾滴血,長指甲挑著送入口中,品味兩下便混著唾沫吐出來。
無論許祈還是方航,亦或是劉蒼鬆之流,我所認識的所有道士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或多或少的留著長指甲,看上去有些娘娘腔,可方航說這是為了防止手頭上沒有刀子,劃不開皮肉取血的工具。
我問他,味道怎麼樣,方航說,不怎麼樣,但總體來說就是常人該有的血。
不等我問,他卻自顧自的說起來,一副沉思狀:“可這就讓我想不通了,你和許祈不止一次的說過,此時的你並不能算是完全的人,你的身子在龍虎山藏著,對吧?但我根本看不出你有任何異狀,而最關鍵的,是剛剛在大橋附近的時候,你猜猜我看到什麼了?”
懶得猜,我問他。
他說:“我看見你臉上長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麼?用科學的說法就是屍體腐爛發黴所滋生的真菌,真菌長在木頭上叫蘑菇,長在屍體上叫屍毛,你曾經說過,老族公喂你吃了一滴僵屍血,我覺得應該跟這個有關係,可首先你此時是魂而不是身,沒理由屍變,其次呢,就算屍變,也不該等到兩個月之後才忽然屍變,最後,你長了屍毛變成屍體,居然又變回了活人,這就讓我想不出你究竟是個什麼怪物了!”
從他嘴裏吐出屍體兩個字開始,我心裏便蒙上一層不詳的預感,他直說我變成僵屍就夠了,偏偏要說些腐爛長毛的話,讓我感覺全身都爬滿了惡心的蟲子,趕忙打開熱水衝淋,方航憐憫的看著我,又說:“不讓你和康九香圓房便是因為這個,如果你真的屍變,身子裏可是有毒的。”
我帶著三分祈求的問他,現在不是還不能確定麼?也許是你眼花了,也許是我忽然得了疾病,去醫院檢查一下就好了。
方航卻說,萬一被醫生解剖研究了呢?而且那老族公與你爺爺兄弟情深,總不會害你吧,也許是我想岔了?
我鬆口氣,剛要誇他說的有理,方航便又補一句:“但也難說呀,別忘記是你捅穿了他的心髒,別說那時候他已經是僵屍,就算心智如常也該是心狠手辣之輩,連自己的後代都不疼愛,何況是你呢,也許他就是要你生不如死,來抱那一匕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