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公喊出一連串的匈奴語後,伏羲女媧騰空二十多米,重重砸在了朱允炆的戰船之上,鋒利的蜘蛛節肢牢牢插在甲板之中,節肢與蠍子鼇揮舞著,便橫掃了身周那些穿著布甲的小兵。
橫掃千軍的威勢讓船上所有的人與鬼兵稍稍失神,也就在這個時候,戰船忽然向下墜了一米,巨大的衝擊力讓船上的生物們立足不穩,除了幾個身手矯健的及時穩住身形,餘下人全都東倒西歪,那兩隻怪物更是砸穿甲板,掉入了漆黑的船艙之中。
是大巫公做的手腳,水麵居然一瞬間下降了許多,左右的石壁上露出許多凹槽,都塞著一個蛛絲裹成的繭子,光線一照,可以看到繭子中的人形,不知是活人還是屍體,不約而同的做出了一個動作,他們雙手的十指仿佛最鋒銳的尖刀,輕而易舉的撕碎了蛛絲繭,露出一張張詭笑著的臉龐。
有些人臉形容枯槁,猶如在沙漠中久經風沙的幹屍,但有些還稍稍帶著水分,像是死去不久的屍體,所有人露出詭笑之後,便又起了驚悚的變化。
有節肢刺破皮肉從他們身體中冒出,有些則飛快的長著細小鱗片,還有些雙腿劇烈打著擺子,漸漸融成膿水卻又很快凝結起來,變成了大蜘蛛那肥碩的絲囊。
短短一陣子,蛛絲繭裏的屍體便盡數成了人類器官與種種毒物器官相結合的怪物,看上去沒有伏羲女媧的威勢,卻也極令人害怕,而變身結束之後,便發出各不相同的嘯叫,跳入水中向我們這艘戰船衝來。
從他們的衣著來看,這些人的年代跨越了幾十年,想必與考古隊最先倒黴的哥們一樣,死在不同的戈壁陷阱之中,被那些毒蟲給拖到了這裏,製成看守祭天金人的武器。
白蛇與兩隻大怪物一起砸入了船艙之中,不知道下麵的戰況如何,但船身卻被它們的打鬥帶的劇烈搖晃,而隨著白蛇的消失,鑽在我身體裏的東西也再一次消失,我有了知覺卻依然被麻繩綁著,原本爺爺要給我解開,可朱允炆一揮手,便有人拔出鋼刀將我們圍了起來。
老族公不複剛才極盡嘲諷的笑臉,神色冷峻的問道:“朱允炆,這個時候不想辦法逃命,非要與我們同歸於盡不成?”
朱允炆則一如既往的帶著笑容說道:“同歸於盡?想太多了,我若想走,隨時都能走,為什麼不與你們多玩一陣?”
老族公則有些好奇,問朱允炆,祭天金人已毀,怎麼他毫無悲痛之色?
朱允炆指著站立在依然冒著黑煙的小島上的大巫公,花裏胡哨的印第安人羽毛披風已經被炸碎,臉上微微露出痛苦神色,朱允炆說道:“毀了就毀了,我可以再尋其他國器來驅使龍脈,何況是否真的毀去還暫未可知,你看那老家夥,不是一樣沒有悲痛之色?”
老族公不再言語,握著斧柄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關節處也泛起白色,若是朱允炆此時一聲令下,除了已經鬆綁的爺爺三人,我和考古隊的成員,少說得有五六個倒在血泊之中,可他並沒有下令,而是帶著貓捉老鼠的戲謔與我們對視。
水麵不再冒出鬼船,石壁上的洞口也不再傾瀉蝅兵,但打鬥仍在繼續,在那二十多個被蟲子塞滿身體,忽然長出毒物肢體的怪物的帶領下,蝅兵漸漸占了上風,但朱允炆後來下令招出來的四艘稍大一些的戰船,雖然沉沒,卻也在水麵上灑下了大片黑乎乎的液體。
地下無風,過了好久才飄來氣味。
是汽油的味道。
老族公忽然問他:“你要燒掉這裏?”
朱允炆點頭,誠懇的說:“不管怎樣,不能讓這匈奴人的老妖怪活下去,他若帶著蝅兵現世,定會造下滔天殺孽,最近十幾年我以考古學家的身份,一直在尋找休屠王當年築造這地宮的圖紙,一是為了尋找金人,再一個,也是想毀掉這肮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