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問她是否了解僰人部落?
朵朵狡黠一笑,那模樣比起狡詐的黃鼠狼,隻缺屁股上的那條尾巴,她說:“你們果然是衝著棺材來的,既然如此,想不與我合作都不行了,關於那口棺材,我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還有,既然你們是衝著棺材來的,某位對你了如指掌的人,或許會綁架你的朋友逼你做某些事情哦,尤勿很可能就在他手裏,而對他,我依然是最了解的,怎麼樣,與我合作麼?”
打從見麵,她就是一副天山雪蓮的清冷模樣,我還當她真是天生一副冷性子,卻沒想到此時露出了少女調皮的一麵,而她說的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隻是我想不通劉蒼鬆還要利用我做什麼,我的血能開贔屭天牢和睚眥三重函,是因為爺爺對這兩口棺材做了手腳,而狴犴嘲天槨,爺爺從未尋到過。
可除了劉蒼鬆,似乎也沒有別人有理由,又有能力讓尤勿忽然消失了。
沒有再多說,與朵朵的合作便這樣定了下來,她要我們明天一早向整個寨子的人宣布,小道協將與她這一支的水族人結成同盟,而我不日也會娶她為妻。
我堅定的告訴她,不可能。
朵朵猛地抖了一下,剛剛還有些得意和笑意,眨眼間卻又變作冷冰冰的臉孔,她說沒有讓我真娶,僅僅是做場戲,我不這樣說,別人很難相信小道協是真的保護他們寨子。
我說沒時間耽擱到明天早上,我必須連夜就走,劉蒼鬆既然現身,若不是已經去找棺材就是留在寨子裏等著陰我,我必須爭分奪秒,搶在他前頭開棺。
這樣一說,朵朵的臉色又稍微好看一些,看來哪怕再冷的女人也無法坦然麵對男人的蔑視,不過話說回來,換了我也受不了。
朵朵執意不肯就此離去,隻好商量個折中之法,許玉留在這裏陪她,有不少人知道許玉曾去龍虎山學藝,是我師門長輩,她可以代替我做任何決定,我便讓許玉向大家宣布,方航把朵朵睡了,以後我們罩著她。
朵朵無所謂,甚至還對方航羞澀一笑,而方航的抗議也沒人理會,朵朵向我們指點了通往僰人部落的路,就順著江流向上,彎道處拐入一片樹林,向北直走,途經一片廢棄的荒廢村寨就離僰人不遠了,明早朵朵動身,去荒村與我們會合。
向許玉囑咐幾句注意安全的話,畢竟劉蒼鬆也許還留在寨裏,隨後便和方航動身趕路,朵朵說那荒村離我們有十幾裏地,若是腳步快些,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但是想進僰人部落就必須等到天亮,那地方很古怪,她以前夜裏接近過一次,可以肯定沒有被鬼跟,卻好像鬼打牆似的根本找不到路。
順著江流直走,路上和方航閑聊,他說朵朵那丫頭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沒有鬼就不能被遮眼了?諸葛亮擺出八卦石陣讓陸遜大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險些困死在陣中,倘若這僰人部落真是張元吉留下守護棺材的,在部落外擺個小陣也不足為奇,水族人擅長水書,將鬼神一道研究的再深,照樣看不破這暗合天地規律,鬼斧神工的漢人陣勢。
我說,那咱們就別等她了,連夜進去吧。
方航冷笑:“我也看不破。”
因為這句話,我諷刺他幾句,方航便悶頭跑了起來,十幾裏的山路險些將我跑成死狗,方航卻僅僅是喘息有些急促。
到了朵朵說過的荒村,夜幕下也看不出個大概,就是一座門牌樓,一條黃土夯實的街道兩旁稀疏矗立著幾間屋子,方航在門牌樓下停步,我癱軟在地,大口喘息,他仰頭看了看,嘀咕道:“怎麼是個漢人村落呢?”
我說你怎麼知道?
方航讓我抬頭看,門牌樓上寫著漢字。
抬頭望去,一塊碩大的石雕牌匾上果然有兩個方方正正的大字,離遠了看不真切,我定睛瞅了好一陣,極為驚訝的叫道:“我靠?鬼村?這也太他媽直接了吧!”
那兩個大字就是真真切切的鬼村二字,毫不含蓄,十分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