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咳嗽片刻,不敢再耽擱,翹著半個屁股,一瘸一拐的追上去。
不知道是女菩薩本身就速度極快,還是那跑步姿勢更能激發人體潛能,減少空氣阻力,當我追到前屋辦公室時,保公所的大門仍在晃動,正對的一條黃土街哪裏能看到半個影子?
不管不顧的追出去,兩旁的房子依舊散發著死寂的氣息,但不知道哪來的感覺,我肯定那女菩薩就藏在其中一間屋子裏。
今夜,我們兩個不速之客闖入鬼村,隨後又冒出兩尊菩薩屍,不知道是不是鬼村選出來與我們單挑的選手,但方航肯定是女菩薩擄走的,必須要找到她。
折回祠堂,取出牆上的火把,想了想又撿回了保長的手槍,表麵灰塵擦去,重新裝填子彈,畢竟以女菩薩的速度和我水貨一般的槍法,多一把槍總是好的,至於會不會炸膛就管不了那多了,手上這把的子彈打光,不炸膛我也是個死。
拚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屁股血流不止,即便我現在是個怪物也感覺有些吃不消,沒時間尋找止血的東西,便索性扯了一遝民國信紙,燒成灰燼糊在了傷口上。
小時候我家附近有個老乞丐,被頑童用石頭丟破了腦袋,便是用這種方法止血的,當時我隻覺得心裏酸楚,卻沒想到十幾年後也落得如此悲慘的田地。
或許...或許我當時不那麼憨,回家向老媽要來紗布送給老乞丐,今日也不會有這樣的報應?
後悔也沒用了,簡單準備一下,我便衝出保公所,衝進左手第一家,槍口始終指著前方,就等著女菩薩出現好與她拚命,而街邊的房子大多是民房,外麵看著並不大,內裏卻是一間套著一間,無論衣櫃床底,哪怕水缸和灶台都要檢查,我都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也許我檢查這間時,女菩薩便溜進了另一間,但我目前隻有這一個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
幾百米的黃土街道,兩邊更有二三層樓的飯館,商鋪,乃至進去才發現是妓.院的屋宅,極其耽誤時間,我和方航差不多十二點進到鬼村,一番折騰,天色漸漸亮了,而我僅僅搜查了四分之一都不到的屋子。
站在空蕩蕩的街上,昏厥感陣陣襲來,方航是被怪物擄走的,說不定已經被它們架上篝火,烤成香噴噴的外焦裏嫩,吃掉了。
心急如焚之下,我簡直快要發瘋,一陣怒罵吼叫,恨不得手中的槍變為大炮,讓我將這裏夷為平地。
找,繼續找,我瘋狂的衝進屋子,也不知道是找人還是抄家,能砸能毀的全部擲於地又衝進了另一間,就這樣發了一陣瘋,再一次衝出屋子時,忽然聽到一個略帶疑惑的聲音:“王震?是你麼?”
扭頭看去,模糊的粉藍色相間的苗條身影,我搖搖頭又定定神,這才看清了來人便是朵朵,她背上還背著一個半人高的暗紅色木匣子,正有些震驚的盯著我。
她向我走來,同時問道:“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了,你的朋友呢?”
一見到她,我心頭大為光火,丟下火把箭步衝上去,粗魯的摟住她的脖子勒進懷裏,又將槍口頂在她太陽穴上,即便朵朵是水書先生,卻依然是一介女流,可以招鬼役魂可身子骨還是孱弱,沒有絲毫抵抗便被我製服,仍尖叫著:“王震,你要做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我大吼著,口水四濺:“沒錯,老子就是瘋了,說,你到底打著什麼鬼主意,為什麼將我們騙來這鬼地方。”
朵朵麵若寒霜,一雙杏眼卻噴著怒火,但嗓音不可抑製的顫抖著,她說:“我從沒來過這間村子,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要殺就殺吧,別把罪過推到我頭上。”
急火攻心,哪裏還有憐香惜玉之心,我揪著衣服將她轉著麵向我,槍口仍然沒有放下,嘶吼道:“跟你無關?你他媽不知道這是什麼村子就敢叫我們在這等上一夜?你幫著季飛飛與尤勿打賭,他失蹤了,你叫我們來這裏等候,方航也失蹤了,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他媽也得給他倆陪葬。”
朵朵嘴角微翹,嘲諷道:“哦?那你想怎麼折磨我?直接殺了還是先女幹後殺?本以為你們與季飛飛不同,是漢人中的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一丘之貉,我叫你等在馬路邊,你被車撞死,也要我負責嘍?嘖嘖嘖,我知道自己長的漂亮,想欺負我就直說,別找那麼多借口。”
擔驚受怕的過了一夜,接連受傷,我早就是強弩之末,此時被朵朵的言語一激,頓時熱血上頭,眼前一黑,蹬蹬蹬後退三步,下意識想罵她一句厚顏無恥,卻剛吐出半個字,便活生生被氣暈過去。
從昏迷著醒來,全身疼痛,稍稍睜眼後便被強烈的陽光刺得生疼,我迷迷糊糊的喊著:“九香,給我倒杯水。”
不多時,嘴唇便傳來陰涼的甘泉,僅僅濕潤嘴唇便沒了,我聽到一個女人說:“就這樣吧,喝多了不好。”
我依舊朦朧,問她:“你是誰?這是哪?”
她說:“你不是要找棺材麼?睜開眼看看,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