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除了原本就跟著我的那幾個,侯師叔足足給我派了六十六人,可怕的,這些人居然是在李鵬程的帶領下。
錢旺也不知道李鵬程為什麼會來,他沒有進小道協的資格,隻是在定好的時間與地點等待,最後等來李鵬程,而這一路上分頭行動,在牛頭寨的幾天,他拚了命的幫我收買人心,也不過拉攏了不到二十,都是被李鵬程排擠好久的。
要說考古隊是李鵬程的囊中物那有些誇張,但他一聲令下,槍響之後,即便有不同聲音也很難被人們聽到,這一次若非有劉蒼鬆在,我肯定凶多吉少。
我說朱允炆裝的可真像,一見麵還驚疑不定的喊個張雲帆,他若是不管不顧的對我開槍,想必我已經死了,隨後再殺掉劉蒼鬆,他豈不是大獲全勝?
聽我說了朱允炆的情況,朵朵說,或許一開始並不是朱允炆,很可能朱允炆在他身子裏鑽著,先上了去傳信的僰人的身,然後跟著李鵬程到了這裏,眼見情況不對才忽然冒了出來,而且那時候他也不能繼續殺我,劉蒼鬆才是最大的威脅,本身實力強橫不說,又對考古隊有著極大的控製力。
劉蒼鬆一出現,考古隊就起了大半疑心,若是朱允炆不管不顧的向我開槍,殺人滅口的意味就太明顯了,劉蒼鬆一聲令下,恐怕考古隊立刻會斃了他和虎子幾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其不意的解決劉蒼鬆,再對我下手。
畢竟在朱允炆眼裏,不需要任何幫助就可以幹掉我,但幹掉劉蒼鬆則需要借住外力。
但他沒想到,他連我也幹不掉了。
總而言之,劉蒼鬆死的挺委屈,朱允炆的失敗也很無奈,但也正應了劉蒼鬆那句,朱允炆想做的事從來沒有成功過。
是他無法實現自己的目標,可在這個過程中,總有人要殞命,苗苗,安素,這一次是劉蒼鬆。
將我送到鬼村村口,朵朵便與我道別,我問她,在棺材裏忽然瘋笑,是不是發現了手機裏的短信。
朵朵走到樹下,籠罩在夕陽餘暉中,轉身淺笑:“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等你活著回來再說吧,而且你已經是我親哥了,我們水族人也不允許親兄妹成親的。”
劉蒼鬆臨死前的幾句話不清不楚,暫時對我沒有什麼幫助,原本的計劃是招來考古隊員,劉蒼鬆領著他們在崖壁之上列陣,如果不放我出來就一股腦的毀了崖壁所有懸棺,如今他掛了,我們隻能憑借朵朵的水書安魂,類似於和尚超度的作用,給懸棺中的鬼魂唱歌,平息他們的怨氣。
白姐姐在村裏作孽讓怨氣大漲,朵朵就想辦法化解,總之就是與她作對,逼白姐姐出來談判,我們要的不多,僅僅方航和尤勿兩人而已,隻是少了劉蒼鬆這個主力,先不說效果有多大,白姐姐一個反撲,搞不好考古隊就沒了,她雖然兩次救了朵朵但全是順手為之,起碼朵朵被八臂菩薩擄走那次她就無動於衷。
夕陽落山,義莊再現,八臂菩薩魚貫而出,我大叫著抵擋洞經古樂,等他們走遠了,我便掏出口袋裏寫著投降二字的白布,用木棍挑著伸進那小地獄之中。
不知道他們是否同意,幾分鍾後,我抽出木棍時白布已經沒了,我便整整衣衫,將嫁妝劍抓在手中,又取出重新裝了子彈的手槍,再一次步入小地獄。
考古隊成員不是正統的道士,又時常要與鬼鬼屍屍打交道,除了小道協配發一些基礎的符紙,就全是用些土法子抓鬼,聽說我要去一屋子亡魂彙聚的地方,有個隊員特製了三個彈夾,一個泡過童子尿,一個泡過大姨媽,最後一個收集了空包彈,在彈頭裏填充雞屎,他說這三種玩意最是克鬼,一定會助我無往不利。
能否打到鬼還不能確定,反正搞得我滿身騷臭氣。
進入小地獄,並沒有七八隻手合力將我製伏,他們知道我將要進來,擺足了陣勢迎接我的到來。
上一次,這裏盡是赤.裸糾纏的男女,而這一次則恢弘磅礴許多,金碧輝煌的大殿自不用提,純金鋪就的地板上一條紅毯自我腳下延伸到地藏菩薩端坐的高台之前,而地藏菩薩座下,左右兩邊各是那奇怪姿勢的八臂菩薩,或坐或臥,或喜樂或嗔怒,或空手或持器,不一而足。
放眼望去,哪裏都是神聖與肅穆,菩薩們身披的薄紗法衣也都熠熠生輝,盡是一派佛國該有的景象,尤其是我剛一進來,耳邊就是兩聲沉重的象鳴,嚇得我小心肝一顫,隨後就是帶著奇異麝香的液體從頭澆下。
門裏有方噴泉,兩隻純白的大象便是從那裏吸水給我淋了場雨,這味道確實挺好聞的,關鍵這液體略有粘稠,白乎乎的,著實把我惡心到了。
象鳴聲消失,大象跪倒在地,長鼻子甩來甩去一副慵懶姿態,八臂菩薩們異口同聲,沉沉的唱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隨後,一連串的經聲入耳,他們飛快的念誦著不同的經.文,彙聚在一起便聽不出到底是什麼語句,可這聲音卻真切的貫入我雙耳,在腦海中交織成一個個雷鳴般的怒吼,就是兩個字來回翻滾炸響:“跪下,跪下,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