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龍爭虎鬥2(1 / 2)

聽許祈這麼一說,我才發覺好像真是這樣,方航的所立的木筏很平穩,根本不會隨波逐流,隻在一個矮浪打來的時候才猛地拔高一下,而不是被水浪淹沒隨後又浮了上來。

離近了,我們也看清方航的姿勢,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染料在木筏上畫了許多古老蒼茫的紋路,竟然無法被江水衝刷掉,而他就站在木筏中央,雙眼緊閉,麵色堅毅,左手撚訣,豎在胸前,嘴裏念叨個不停,右手則握著牛骨刀斜指向下。

離得越近,他的速度就越慢,到了我們正前方,我心裏琢磨著應該就是嘲天槨再往上遊十幾米的位置,那木筏終於靜止了。

也就在木筏靜止的同一刻,有什麼東西得到感應似的,仿佛在這條江水的盡頭有一隻頂天立地的洪荒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將江水吸盡,那本來就迅疾的河流便咆哮著向下遊傾瀉,頓時驚濤拍岸,駭浪頻迭,拍打著崖壁,卷動了河底壓抑不知多少年的魚腥味,地動山搖一般猛烈。

而方航那連扁舟的算不上的小筏子也被這水流帶的猛然間前進幾米,可以看到那大江之中卷起了一個漩渦,中心就是嘲天槨所在的位置。

漩渦帶起的蜮鱉和許多枯骨,再一次發出了類似於飽嗝的恐怖聲音,方航的小筏子卻沒有被絞碎,甚至在水浪間隙還可以看到那四簇火光在風雨中飄搖,微弱,卻堅定不移的燃燒著,水聲掩蓋了方航的聲音,可他的臉色卻更加鄭重和堅毅,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在嘶聲吼叫著什麼。

小筏子居然就一點點的向後挪動了。

這是不合常理的一幕,我撲倒許祈的法壇上,他卻一腳將我踹了下去,大吼道:“法壇容不得外人玷汙,別上來。”

老子有多髒啊,還玷汙!

我說師父,到底咋回事?

許祈說:“不知道,看看再說。”

小筏子再一次推到了一開始停下的水域,水流仍凶猛,漩渦仍在卷動,卻再沒能將方航拖過去,而他也依然是那個姿勢,十分嚴肅的吼叫著。

我側耳傾聽,偶爾聽到的一詞半字連起來,他似乎在背誦某篇歌功頌德的古文?

小筏子與江水僵持片刻,也看不出最後誰會勝出,而方航卻動了。

他的聲音陡然雄壯起來,滿臉瘋狂之色,眉毛時展時蹙,吼叫著:“窮於壅堵徒奔命兮,鯀將土石頻堙息。此堵彼潰無暇顧兮,白骨成山神鬼泣...”

就聽到這幾句,方航上前幾步走到小筏子邊緣,而小筏子也沒有傾倒的跡象,這邊肯定是下麵有東西拖著,除非方航能讓水麵變為陸地。

而下一秒我就真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讓水麵變為陸地了。

再一次開始念叨,我們卻聽不清楚,就看方航雙膝跪倒,牛骨刀在左手心一抹,便是一連串的血珠子,他雙手持著染血的牛骨頭,平舉過頭頂仿佛要獻給天神,而這樣的姿勢念叨幾句,他便雙手握住刀柄,狠狠.插在了身前的江水中。

牛骨刀便插在了那裏,沒有沉下去。

江流則驟然一滯,再次流動時,便平緩了許多。

許祈倒吸一口冷氣,也不嫌我髒,揪著衣領便提到了法壇上,他問我:“那小子的牛骨刀,到底是什麼來路?”

我說你可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

方航不止一次吹噓過他的牛骨刀,顧名思義那就是牛骨做出的刀,看顏色和材質也像是牛骨,他說刀不厲害,真正的厲害的是取骨的牛。

他說是一隻牛精。

某個村子裏的水牛,地震前夕救了全村人的命,村民為了紀念它,就把鐵汁淋在牛骨上,做了個一模一樣的鐵牛擺在村口,直到有天這鐵牛被人推到了河裏,鐵牛得水就變成水牛了,它本來就是水牛嘛,便在水中活了過來,後來有個道士降妖除魔,幹掉水鐵牛,取牛骨做了刀。

水牛就是水裏的妖精,所以牛骨刀下了水便有很大的威力。

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方航是這樣告訴我的,牛骨刀比不了傳說中的定海神針,但定定江河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我給許祈解釋了,他就冷笑著問道:“水牛怎麼救人?衝進村裏的廣播站,對著大喇叭喊:地震啦,起床呀...”嘲諷幾句,許祈便露出個會心的微笑,對我說道:“這小子滿嘴跑火車,三分真七分假,我知道他那刀是啥了,果真可定江河呀。”

我問他是啥?

許祈說,昔年大禹治水,在天下黃河中沉入一隻鐵牛作為鎮水獸,鎮.壓黃河中的妖魔鬼怪不得再興水患,同時將龍門山鑿出洞口,躍過的水妖便可化龍而去,等到那些有能力水怪紛紛離去後,鐵牛便成精遊走,現在看來,八成是被人剁了骨頭,製成了這把牛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