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微微一笑,繞過我,要穿越我們的營帳去到對麵,他說:“姚廣孝知道我來找你,他也希望我能將你勸離,而且,他是臣,朕是君,朕有求與他卻從未向他臣服,他不敢對朕如何...”走兩步,朱允炆忽然又轉身走了回來,問道:“當夜咱們去見朱棣,他喊出的刁民二字,你們可曾找到那人?”
我搖頭,朱允炆思忖道:“朕知道他是誰,他一定就在附近,朕會替四叔砍了這刁民的腦袋,你可以拭目以待。”幽幽歎息一聲,他拍拍我肩膀,說道:“過去種種,不論對錯,你若有恨,朕的頭顱等你來砍,多說無益,你好自為之吧,千萬不要讓恩慧傷心了。”
說完,他大步離去,仰天笑道:“浪中殺敵三十萬,明朝回首血中看...”
一會哭一會笑,一會軟弱一會狂傲,我敢說他的精神病肯定沒有治好,還瘋著呢。
所有人都注視著他,朱允炆就大搖大擺的穿過了我們的營帳,等我回去時,方航第一個發問,問我:“這小和尚找你做什麼?”
我說,他的法號叫玄一,是個瘋和尚,想把自己的老婆送給我,但是我沒要。
方航冷笑:“給我呀,我要呢,我找他聊聊去。”
我趕忙拉住,苦笑著,小聲對他說了實話:“這是朱允炆,後悔了,想讓我帶著馬恩慧走,留下命,替他照顧老婆...”
也沒瞞著誰,該聽到的自然能聽到,侯師叔雖然臉色平靜,但聽到朱允炆這三個字,眼皮還是不由自主的跳動,而許祈則咬牙切齒了,若非我及時拉住,他便要去找朱允炆拚命。
聽我說完,方航卻說:“他說的有道理,原先我不好和你說,其實我也認為你不該參與,你有老婆有父母,你得為他們考慮,姍姍姐快生了,難道不想看一看孩子?”
我還真沒興趣看孩子,甚至有點怕那小玩意!
來都來了,總不能半途而廢,而且朱允炆說的簡單,不管誰得到那原始龍袍都會幫我的忙,這有個前提就是大家公平競爭,輸的也心甘情願,假如爺爺剁了姚廣孝一條胳膊,這老和尚跑了,一定會找我報仇的,與其在家裏惴惴不安,還不如跟著來,要死一起死。
原始龍袍的事,我沒有告訴他們,隻說朱允炆也不知道第十棺裏有什麼,而現在麵臨的問題就是與朱允炆半和解之後,他在對麵,我們還要不要趁夜動手。
侯師叔問我一句話:“不羈公何時到?”
我說:“真的不知道,我都懷疑那三個老頭是不是掛了!但如果沒死,他們早晚會來的!”
侯師叔便說:“那明天早上,你爺爺未出現,姚廣孝察覺受騙,會不會對咱們動手?”
與其讓姚廣孝發飆,甩開膀子跟我們拚命,還不如趁著今夜打他個措手不及,至於朱允炆,看他到時的表現,如果對我們動手就一並殺了。
按照原定計劃執行,朱允炆回到對麵便和老和尚們坐成一排打坐,麵向我們,我們這邊則是侯師叔三人,處於營帳之前打坐,與九個和尚針鋒相對,但實際上他們懷裏還有六個風.月,人數是相等的,隻是不知道實力如何。
餘下的就進帳篷休息,等待月黑風高的殺人之夜了。
帳篷裏,我輾轉反側思考著朱允炆的話,侯師叔來了三人卻有六尊護.法神兵隨身,許祈四人聯手,似乎也有不弱的實力,方航更是神秘至極的人物,他們都曾幫過我,救過我,卻全有秘密沒說,還有爺爺對我的隱瞞。
就像朱允炆說的那樣,活得越久底牌越多,爺爺三人是姚廣孝和朱允炆都表示畏懼的人物,可他們始終沒有表現出相稱的實力,看來,也是瞞著我的。
搞不清楚這些,我如鯁在喉,直到迷迷糊糊睡著,又被一陣亂糟糟的喊聲吵醒,隨後帳篷便被人用劍劃開,我趕忙拔劍刺出,便聽到許祈的喊聲:“是我,快起來,出事了,姚廣孝和朱允炆都死了!”
我立刻驚醒,衝出帳篷便看到火光熊熊,季家人和剩下的老和尚正在咆哮,而侯師叔三人則對他們解釋。
我衝過去詢問,許祈卻忽然喝道:“方航呢?方航在哪裏?”
沒人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