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師叔跟我走到一邊,我說:“今天夜裏,麻煩三位師叔到附近看一看,看看咱們身後三五裏地之內有沒有人跟著,若是沒有,夜裏我準備把侯師叔他們幹掉。”
福師叔變了臉色,有些驚悚的說:“師侄,你要弑殺師門長輩?”
我翻個白眼,有些無語:“屁的長輩,你才是我師門長輩,他們是外人。”
福師叔的聲音有些發顫,湊近了問我:“你跟師兄商量了嘛?侯道長可是小道協的頭一號,他死了,咱們名道觀就完啦。”
攤上這個膽小師叔,我感覺自己真夠窩囊的,看看人家季飛飛,為非作歹的時候,他家長輩可是幫著煽風點火的。
我跟福師叔說,我會說服許祈的,侯師叔死了,我就是小道協的頭一號了,到時候...
話沒說完,福師叔猛地將我拖到身後,盯著山林深處喝道:“什麼人?出來!”
有人藏著?
我趕忙掏槍,如今可是鳥槍換炮了,我拿的是季家年輕人留下的微衝。
果不其然,一個身影從樹後閃出來,慢悠悠的走到我麵前,怡然自得的笑著,張口便說:“小家夥,幾日不見,是不是把你急壞了?”
是博遠揚,他頭上打了個發髻,老臉收拾的很容光煥發,本就清瘦的身材又穿了一身很合身的藍色道袍,外麵套著白色鶴氅,胸口刺著衣服盤子大的陰陽魚,月光灑下,便透著一股出塵之姿,好似神仙中人。
看看他身後,沒有其他人,隻來了博遠揚一個。
我氣不打一處來,若非打不過他,一定要揍他一頓了。
我問道:“我爺爺呢?”
博遠揚收了笑,迷惑道:“咦?見了道爺也不開心?那我可走了啊!”
我趕忙揪住他的袖子,問他這幾天跑到哪裏去了?
博遠揚與福師叔見禮,福師叔依然是那謹慎畏縮的模樣,博遠揚便拉著我向湖邊走去,邊走邊說:“我們跑回家救你爹媽去了,侯玉山呐侯玉山,原先顯不出他,壞胚子死沒了又冒出這麼個歹毒玩意,他以為我們都在這裏,你又帶走了所有手下,他擔心搶不到第十棺的寶貝,你前腳走,你爹媽就被人帶去北京了,幸虧小道協裏還有我們的老相識,及時通風報信。否則就被他得逞了。”
媽的,果真不是好東西,怪不得他隻帶著六個臭魚爛蝦,原來搞了如此歹毒的招數。
我又問他,我爺爺在哪?
博遠揚停步,嚴肅道:“他們在湖對麵的山上,用吊索進那水洞之中,我來給你們領路,乘你們的木筏過去。”
隻要爺爺出現,一切都好說了,我問博遠揚,是不是要對侯師叔動手?
博遠揚說,進了水洞再說,爺爺要與他聊幾句。
沒有立刻見麵,我先給他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事,聽到朱允炆已死,博遠揚歎息道:“我已經知道,折騰數百年,兩個老妖怪死到一起,也算是緣起緣滅吧。”
我問他如何得知?
他說兩天前在對麵的山頂遇到了方航,方航手中抓著兩顆人頭,假裝被朱允炆的手下追殺,簡單講述了經過卻忽然偷襲老族公,老族公被他砍上胸口,方航卻被爺爺一拳打下了山崖,但那家夥手中的牛骨刀乃是鎮水神牛的骨頭所做,入水便如魚得水,應該還活著。
聽到方航的事,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恨不得立刻尋到他,捅上一萬八千劍,再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越想越委屈,委屈的都要掉眼淚了。
博遠揚訝異道:“你哭什麼?難道你喜歡那小子?”
我說沒有,就是想不到他會出賣我。
博遠揚哈哈大笑:“看開些,不要那些小女兒姿態,這種事習慣就好了,真正的友情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你和那小子認識兩三年,沒看清他的心也是正常的,走吧,去見見侯玉山,看看這位侯大道長如今有什麼長進!”
福師叔始終在後麵跟著,進了營地他便主動去找許祈,我忽然問博遠揚:“對了博爺,上次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山中的嬰兒塔?”
博遠揚再次停步,拖著我的手,彎腰去拔一根小草,他要背過那些盯著我們看的人說一句話。
博遠揚低聲道:“沒見過,那塔是因人而生的,你不要多問,看我們給你抓條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