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邊,爺爺三人淒厲如猿嘯,拚命逼開身邊的鐵屍,幾個起落跳到我身邊,爺爺出手最為狠毒,揪著九香的衣服高高舉起,一拳將她打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我的目光始終跟隨九香的身影,看著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卻掙紮著爬起,一步步向我走來。
許祈誌得意滿的狂笑,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了,他尖叫道:“好,做得好,師父沒有看錯你,九香,來我身邊。”
師父麼?
我哭了,邊哭邊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個師父,你沒瘋,是我瘋了。”
她臉上的淚流的更凶,步履蹣跚,依舊向我,許祈喊道:“九香,回來!”
康九香置若罔聞,等她靠近之後,老族公提著斧子衝上前,要將她劈成兩半。
我虛弱道:“別…不要,讓她過來。”
老族公及時住手,又提著衣領將康九香拖來,扔在我麵前跪下。
看看她的臉蛋,不免有些發癡,我趕忙晃晃腦袋,低頭看向胸前的劍尖,問道:“能傷我,好兵器,有名字麼?”
一旁,博遠揚的嗓音仿佛含著冰碴子,他咬牙切齒道:“龍鱗匕!”
我恍然大悟,恍的我險些昏厥。
自言自語:“龍鱗…是我的露陌匕首呀,我丟在僰人部落的懸崖了,現在它回來找我,它怪我弄丟了它,所以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挺好的,一飲一啄,有因必有果,就好像當初我瞎了眼,如今你捅我一劍,也挺好的。”
九香隻是哭,沒言語,她想摟住我的脖子,我拚命推卻推不開,老族公一巴掌將她扇倒,按理說我應該感到快意,可看到她嘴角溢出的鮮血,看到她白皙的臉蛋浮現出五個通紅的指印,依然忍不住的心疼。
確實心疼,她好像將我的心髒捅穿了。
這份狠戾,九香不簡單呀。
被老族公扇倒,她飛快的撲了回來,緊緊摟住我的脖子,老族公揪她頭發的手被我輕輕推開了,感受著脖子裏流淌的熱淚,我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便在她耳邊喃呢:“你哭什麼呢?要玩那俗套的把戲,來我身邊當間諜卻愛上我了麼?你的愛真令人惡心呀。”
九香哭的更厲害了,抽搐過急,以至於快要暈過去,我說:“這點傷殺不死我,要麼再捅一下,要麼鬆開我,我要拔劍再戰。”
九香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說:“不..不..不行,匕首..匕首上抹毒了..”
怪不我感覺有些燒心,為了弄死我,她可真是不遺餘力呀。
傷勢挺重的,拔劍再戰隻是吹牛逼,但也不至於要我的命,可一聽有毒,爺爺趕忙跪在我身邊號脈,片刻後,獰聲道:“毒婦,枉我孫子對你一往情深,竟得你如此回報。”
爺爺要將九香來開,但她摟的太緊了,稍稍一碰便帶動我胸口的匕首,我慘叫兩聲,爺爺不敢再動,嗬斥道:“毒婦,放開他!”
康九香拚命哭喊:“不放,你殺了我們吧,我要和他死在一起!”
“感人,真感人,師父成全你們,許福,招鐵屍上!”
趁我病,要我命,許祈不是心慈手軟之輩,親自出手,領著許福和一群鐵屍衝了上來,老族公和博遠揚立刻迎上去,博遠揚攔住許祈,而老族公便被淹沒在屍海之中。
爺爺想打暈九香,我搖搖頭,他便從衣服裏翻出個腥臭的泥丸塞進我的嘴巴,很關切的說:“不要怕,爺爺帶你走。”
博遠揚不是許祈的對手,他那軟刀也很難砍傷鐵屍,即便是老族公也無法攔住一片屍海,這時候爺爺想送我到安全的地方,等於看著他倆去死。
我便說:“你去幫他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咱爺倆死一起。”
沒處逃了,一旦老族公和博遠揚落敗,許祈帶著鐵屍追來,爺爺能攔住許祈,鐵屍可以輕而易舉把我打成肉泥,爺爺當機立斷,威脅康九香,若是再敢傷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隨後便如一隻大鷂飛撲而去,換下博遠揚,與許祈單挑。
短短三五個交鋒便看出來了,許祈的身手真不錯,一把斷劍如電光穿梭著,爺爺難以力敵,倘若不是我沒有金身,劈不出劍炁,僅憑名人兄的劍招恐怕還打不過他。
我隻是盯著他們,再沒與康九香囉嗦一句,她忽然趴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對不起。”
我說:“與你無關,是我眼瞎,是我犯賤,不娶文靜,不娶朵朵,獨獨娶了你這賤人。”
我狠心拒絕了文靜與朵朵,一心撲在康九香身上,因為姍姍姐的存在,我恨不得將心掏出來彌補她,全心全意的對她好,倒頭來,被我辜負的女人紛紛為我去死,而這一位,我愛極了的女人,真就主動剜我的心了。
對於我的惡語嘲諷,她哭著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我沒得選啊。”
喉嚨一緊,一口粘稠的黑血噴出,雙眼灼痛,意識不清,九香驚慌道:“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