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機之後,我發怔許久,直到王大白的哭聲響起,才發現朵朵和姍姍姐都來了書房,朵朵提著王大白,狠狠抽他屁股,邊打邊罵:“小小年紀就學會偷東西了,我看你是要造反呀。”
姍姍姐破天荒的沒有心疼兒子,她雙手擰在一起,擔憂的望著我。
我沒有在意眼前所發生的鬧劇,沒一會,他們便不鬧了,目不轉睛的等著我的動作。
幾分鍾後,我按下了擺在書桌上的座機,仇兵接電話,我說:“來山上接我,去一趟江西。”
如今我住在原先那套別墅的後山之中,就是當初陳建國抓了文靜與九香,躲藏的那座矮山,鄭老特意為我建了一棟還算過得去的別墅,幫我隱居,也算是一種放逐,畢竟我現在有些變態,擁有坦克的威力和防禦力,還不燒汽油,鄭老幫我躲避一些人的追捕,也不許我隨意出山。
山腳的那棟別墅裏住著陪我去過神農架的考古隊員,他們一樣是想要了解九龍棺的大人們,搜捕拉攏的對象,半路離去的那些被鄭老安排了工作,入過火山地獄的仇兵十人,與我一樣是半個囚徒。
但我們想走,沒人攔得住。
我挪開凳子,起身要走,朵朵寸步不讓的攔在我麵前,俏臉上蒙了一層冰霜,問道:“你要去哪?”
我說:“去江西看看,九香的女兒被人拐走了。”
朵朵說:“我知道,兩天前她就給我打電話。”
我哦了一聲:“那我去看看。”
想要繞過她卻被抓住手腕,朵朵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理解,聲音變得高亢:“你去看什麼?康九香三年前就嫁人了,那是她與其他男人生的女兒,與你無關,你娶她為妻,她卻關鍵時刻將你出賣,捅你一劍,害你朋友,爺爺,長輩死光的女人,你還要看她什麼?看看她給你戴的綠帽子?”
姍姍姐也幫腔:“是啊王震,你不要去了,叫仇兵去看看就行,再給她一些錢,不要…不要…”
不等她說完,我按住朵朵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我的女兒?這些年,你倆有聯係?”
朵朵說:“沒有,她三天前給我打電話,說了女兒被人販子拐走的事,希望你能幫忙,她當然不敢告我,那是她與別人的孩子,而我不能給你生孩子,也絕不會讓你的骨肉出事,所以,我叫錢旺去了。”
聽到錢旺去了,我稍稍安心,小道協裏能做主的人都被我殺了,三十六道罡卻在,名義上還歸道協統轄,許多人都盯著這支地位超然,實力強悍的隊伍,但有人不希望道協手下有如此霸道的實力,索性打散了安插到各個部門,不過小道協還有一位副會長活著,隻是暫時消失了。
於是錢旺撿了個便宜,統領一小半道罡,處理些比較棘手的問題。
他曾勸我出山,我拒絕了,因為鄭老說,錢旺存在的意義就是將我釣出去。
朵朵接到九香的求救電話,也懷疑九香的女兒是我的骨肉,但她有自己的打算,便聯係錢旺去看看,沒有與九香見麵而是暗中在村裏打探一番,得到的消息就是九香以寡婦的身份,五年前住進了村裏,三年前與鄰居成親,不到半年就生了女兒,村裏人都說,九香與這男人有奸情,眼看大了肚子,隻好結婚,婚禮都沒辦,九香搬著鋪蓋住過去了。
講完,朵朵勸我:“下雨路滑,也別折騰仇兵他們了,康九香是錢旺原來的嫂子,他明白該怎麼做,我跟他說了,你放心吧。”
見我還有些猶豫,朵朵拉著姍姍姐離去:“你自己想想吧,要我們還是要她,大白,陪著爸爸,別讓他亂跑。”
她們出門後,我就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仇兵也沒來山上接我,想必是朵朵攔住了。
得知九香的遭遇後,我仿佛吃了黃蓮一般從嘴苦到心裏,五年了,我始終將她裝在心底,不敢忘記也不敢想起,可她卻嫁做人婦,還生了女兒,還讓我救她與其他男人的孩子。
我對她癡心一片,她卻欺人太甚了。
要不…殺了他們?
整整一下午,我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煙缸裏積滿了煙頭,書房中彌漫著嗆人的煙霧,王大白縮在沙發上睡了一覺又一覺,直到姍姍姐隔著門喊他吃飯,這才跳下沙發,背著小手,慢吞吞的走去。
臨出門,他轉頭問我:“爸爸,你是不是很痛苦?”
轉眼望去,一言不發,王大白歎息道:“哎,忽聞遠處蕭音來,抬頭鎖眉細聆聽,隨即搖首輕歎息,不複當初共撫琴。”
我猛地一震,問他是什麼意思?
王大白說沒什麼意思呀,我冷笑道:“還裝?你他媽的根本沒有失去記憶,李白呐李白,給我當了五年兒子,你不惡心,我還嫌惡心呢!”
王大白辯解說,忽然想到這四句所以念了出來,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隨後便搖搖晃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