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喊了大伍半天,也不見其應聲,就過去拉扯他。
小六子抓住大伍露在寨門外的胳膊,一拉,死沉爛沉的居然沒拉動,心道:“好小子,給老子這兒耍起牛來了!”暗中又加了把勁,用力一拉,“呼”的一聲,大伍被拉了出來,就像是頭死豬似的,掛著風聲“噗通”摔倒在當道上。
“哎——,大伍,你這是怎麼了?”小六子連忙將趴在地上的大伍翻過身來查看。
這一看,就見大伍喉嚨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正泊泊的往出冒,直嚇得小六子魂飛天外。
小六子被嚇得魂飛魄散間,眼前一黑,就覺得頭被人抱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股難以抗拒的扭力從對方的手上傳來,脖子“哢嚓”一聲,就再也沒了任何知覺。
隨著小六子的屍體倒下,一個黑影露了出來。隻見此人身材中等,麵目凶惡,正是王少掌櫃的手下。
那人無聲無息的殺死了伏牛山寨門口站崗值班的大伍和小六子後,雙手攏成個喇叭筒狀,衝著山下“咕咕,咕咕”學了兩聲夜貓子叫……
“什麼人?”
隨著這聲突兀的喊聲響起,黑暗中,一旁的半山崖處,小火光一閃的同時,“砰”的一聲,那個正在學夜貓子叫的人就被一顆飛來的子彈射穿了胸部,翻身倒地。
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在一旁的半山崖處,有一棵橫斜著生長的鬆樹紮根在石縫中,看樣子得有百年以上的樹齡,枝粗葉茂。這棵鬆樹不但長得茂盛,位置也特好,可以清楚的俯視山崖北邊的那條小道,於是就成了土匪暗哨的隱蔽處。剛才那槍正是藏在鬆樹上放暗哨的土匪所打。
在小道拐角的石壁後躲著一夥人,帶頭的是個穿著綾羅的年輕人,正探著頭往前麵觀察,這人正是張少掌櫃的。在他的身後,緊跟著的是王家下人魯正明等人。這小道確實非常險峻,狹窄的僅能容納一個人,王家二十多個下人加上六個張少掌櫃的帶來的保鏢,總共不到三十個人,卻一字拉開,拖曳出一個長長的隊伍。
隨著前麵一聲槍響傳來,所有人的心都是一跳,提了起來。
“壞了,阿寶暴漏了!”張少掌櫃的麵皮顫抖了一下,為估計已經身亡的愛將心疼。
“那咱們咋辦?”魯正明問道。
張少掌櫃的低頭想了想,然後說道:“放心,山上的土匪人數多不了,雖然我們的偷襲現在被他們發現了,但是也阻擋不了我們的前進,我們趁他們的援兵還沒上來,衝過去!”
“好,衝過去!”魯正明叫道。
黑暗中,這一夥人就從拐角處轉了出來。張少掌櫃的帶來的那幾個保鏢估摸著暗哨的位置,“砰砰砰”就是一陣亂槍打了過去。
“衝!”張少掌櫃的高叫一聲,俯身衝在了最前麵。
那些保鏢緊隨其後,邊衝邊開著槍……
牛脊嶺通往奶奶頂的山路上,幾個身影在門頭狂奔著。
“快快快,前邊的槍聲很激烈,一定是出大事了!”一個滿臉胡須的漢子一邊狂奔著,一邊催促著別人……
閆莊鎮大街上。
王繼業和常林相互攙扶著,站在街邊的黑影裏。兩人隔街望著火勢已經開始蔓延的王家宅子,心中悲憤難平。
“就這樣完了?”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王繼業到現在都難以置信。好好的一個大戶人家,白天還高高屹立在眾生之上,享受著別人的崇拜和敬仰,僅過了幾個時辰,現在卻是名副其實的紅紅火火,被一把火燒得精光。
“我是罪人啊!”王繼業無力的蹲下身來,雙手掩麵,淚如泉湧。
“少爺,您別這樣,您得振作起來,老爺和夫人的仇還等著您去報!”常林在一旁勸說著少爺。他本來也想蹲下來的,但是背上的刀傷動一動就疼痛難忍,身體因此有些僵直,隻得作罷。
“我爹、我娘!”王繼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常林,快,我爹娘的遺體還在宅子裏。”說完,撒腿就隨著街道往王家前門的方向跑去。
常林緊趕兩步,追上少爺,一把將其拉住:“你不能去少爺!”
心急著少爺,跑動時動作激烈了些,背上的刀傷又裂開了,疼的常林呲牙咧嘴。
常林心急,王繼業更加心急,心急著父母的屍首還沒有收斂,現在卻遭到了常林的阻擋,心火乍起,正待發作,回頭就看待常林疼痛難忍的樣子,頓時心生不忍,語氣就強硬不起來了,問道:“我怎麼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