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一見這般情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動了這凶物,被它用那一口鋼牙,把全身老骨頭都給嚼碎了。”
“它已經開了靈智,應該不會再那樣凶蠻吧。”陳昊忍不住插嘴。
“胡攪蠻纏!妖哪有不吃人的?你還聽不聽了。”老頭一臉不悅的怒斥。
“聽,聽,老伯你接著說就是,我不搗亂。”陳昊忙道。
老頭瞪了他一眼,這才掐著下巴為數不多的胡須,接著述說。
“還好,那狼妖沒有往他藏身的地方瞅,卻是對著初升的月亮長嘯數聲,震得我腦袋一時昏昏沉沉,待清醒些再看去,卻被嚇了一跳,隻見空中有一道肉眼可見淡青色月華落在那狼妖身上,形成一道道光環,每轉動一圈,狼妖身上的威勢便盛一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心裏頭實在難受,我一時忍不住便哼了一聲,狼妖那顆凶頭立刻轉了過來,我頓覺一股寒氣傳遍骨髓,心說,這下完了,緊閉著眼不敢看自己的慘象,誰料等了半天卻沒見劇痛加身。”
“是了,那狼妖果然是開了靈竅,不再茹毛飲血。”陳昊拂掌而笑。
“是你個頭,閉嘴!”老頭氣得跳腳。
“好,好,我閉嘴,老爺子消消氣,你接著說。”
老頭哼了一聲,一臉不滿,見陳昊終於識趣,這才接著往下講。
“在那時,我就有些疑惑的睜開雙眼,卻看見狼妖手裏不知何時拿了根青色竹矛,矛尖顫動,發出如同輕擊玉片般的脆響,淡黃色的光華在上麵吞吐不定。我見它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便順著它所對的方向看去,卻看到隔個數十米遠近,一名拿著法劍的道士站在那裏。”
“那道士頭戴一頂褐色檀木冠,身著黑色直裰道袍,腳下一雙靛藍厚底布靴,手中握著把千年桃木符文劍,同樣是一臉凝重。”
接下來的事情老頭記不太清了,隻清楚一人一妖鬥得是天昏地暗,漫天光華晃得他睜不開眼睛,溢散出的威勢差點震散了他的五髒六腑,不多久便昏迷過去。
直到晨露打濕了衣裳,他才打了個寒顫,緩緩醒來,見眼前已經滿目瘡痍,亂竹,焦木,碎石散落一地,那位道士倒在泥濘之中一動不動。老頭壯著膽子上前摸了摸他的胸膛,見還有略微的餘溫,心頭鬆了一口氣。
踉踉蹌蹌地將他拖回家,灌了兩天的米粥,卻仍是昏迷不醒,臉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蒼白,老頭心中焦急,正想走幾十裏山路去請個郎中回來,卻不料第三天日頭剛剛升起,道士卻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了,把他嚇了個不輕。
道士卻道:“老人家不用驚慌,還要多謝相救,咳咳,沒想到那狼妖竟然修成了妖丹,成了氣候。”
“道長,你是說那狼妖還活著?”
“還活著,不過也受創不輕,怕是大半年才能夠恢複。”
“這可如何是好!”老頭聞言,一顆心揪得緊緊的,忙求道:“道長你神通廣大,法力高強,還是給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吧,老頭我戀舊,可不想舍棄祖產離開這個山溝溝。”
道士聞言苦笑:“我算什麼神通廣大,都被那狼妖傷得都隻有數盞茶時間好活了。”
“什麼?”老頭大驚。
“我的內腑被震裂,如今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我這就去找青稼集的許郎中,他醫術高超,或許還有得救!”老頭不死心的建議。
道士擺了擺手,一臉慘然,“不用了,我是修士,有著內視之能,如今渾身經脈寸斷,全靠胸中一口真氣吊著性命,早已是無藥可救,如今醒來,隻是有些未了之事想要托付老人家你。”
“是何事情,老頭我定盡力而為。”
“可曾拿回我的隨身衣物?”道士又問。
“拿了拿了”,老頭忙從衣櫃裏取出一個青色的包裹遞了過來,順手打開,露出裏頭一堆零物,連那把斷了的桃木劍也被放在其中。
卻見道士從裏頭挑出一個玉佩一張符紙,一臉鄭重道:“老人家,我其實是北地九玄山的道士,奉了師命,遠赴數百裏來到此處,卻不料碰上此妖而遭了劫難,難報師恩,這枚玉佩是我九玄山的信物,你妥善保管,若是我有同門師兄循跡而來,還請轉交給他,告知一切。”
道士頓了頓,又道:“這是一張驅妖靈符,是一個師門前輩所送,能散發出特殊的氣息,貼至門口,妖邪往往不願靠近,不過若是那狼妖恢複完全,發起性子來,卻是擋不住它。
“半年之內,若是有同道前來,則危機可解,若是不來,還有一法,就是請各地的遊俠兒出手,這些遊俠修武強身,與我輩修士功法不同,卻也有高明之士,若是求得,則狼妖授首隻在頃刻。但若是兩番都請不到,則必要搬離此地,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