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初臨 十八.鎮魔(1 / 2)

“活人?怎麼會?他胸口受了那麼重的傷,又在水裏泡了這麼久,就是水性再好,也得給悶死了啊?”

“就是,明奇你可不要誑我們,我在這片水麵漂了幾十個年頭,也沒有見過這般邪異的事。”

眾人紛紛不信,有的高聲叫道將這具“屍體”重新推入江中,有的則嚇得直接調轉船頭,駛出了十數米遠,仿佛後麵有著凶神惡鬼追趕一般。

而那死屍船上之人見此情景,也猶豫起來,有些搭救,卻不知道如何做起。

隻是嘴中反複的嚷嚷:“真是活人……是個活人!”

“安靜,都回來!”一個兩鬢斑白的老頭沉聲喝道,他頓了頓一截截斷了的竹篙,在船上發出砰砰的聲響,同時令他所在的小船下蕩起一圈圈的波紋。

眾漁民聽到這個聲音,即便是最膽小之人也放下了手中的船槳,轉過身子向著聲音源頭望去,看來這個老頭在這夥人群中有種舉足輕重的地位。

“族長,這裏發生這般邪異的事,還待在這裏作甚?憑白沾了一身晦氣!”

“是啊,是啊!”眾人連聲附和。

“胡鬧!”老頭罵了一聲,“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什麼鬼怪!”

老頭佝僂著身子,身手卻是矯捷,踏過附近的幾條小船,如同一頭老當益壯的羚羊,不過片刻便來到發現死屍的那條漁船之上。

此時那具疑似詐屍的屍體再無動靜,老頭看了看他的瞳孔,又將手放置他的胸口,拂了拂下巴的胡須,說道:“明奇說的不錯,這人的確還活著,隻不過很是虛弱,現今又重新暈了過去。”

他頓了頓,彎下身子想辨認此人身上的服飾,無奈這些衣服被水浸泡的太久,已經破舊不堪,既辨別不出質地,更找不到了能夠識別身份的標識了。

老頭想了想,開口說道:“此人雖然來曆不明,但我等也不能見死不救,明奇,秦芳!”

“在呢,族長。”

“此人既然是你們夫婦發現,那便讓你們善有始終,等回村後就先寄宿在你們屋照看吧。”

“是……”

此方事了,漁船則紛紛清點行裝,調轉船頭一列列的駛回岸邊。

今日雖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將眾人嚇得不輕,尤其是那幾個不慎掉入水中的漁民,渾身濕漉漉的,猶自在罵罵咧咧個不停,不過捕獲的魚數量還不錯,倒是給了他們些許安慰。

夕陽西照,在搖蕩不停的水麵上碎成遍地金黃,岸邊漸漸臨近,已經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村落的影子。

眾人歸家心切,此時心情也紛紛變得好了起來,他們紛紛盯著前方,隻因那裏有自己的家人在翹首以待,妻子帶著小孩,老人拄著拐棍,吹著風,在靜靜等待著他們歸來,每天如此。

……

陳昊方落入水中,便被水壓一激便失去了意識,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渾然不覺外麵的變化。

他的胸口本來被那鐵羽鷲的利爪抓中,傷口透過脊背,斷裂骨頭無數,本來必死無疑,不過僥天之幸,之前他從那梁正奇手中得了那踏海托天功殘卷,這才於死地中存有了一線生機。

這踏海托天功雖然殘破,本身更是與佛珠幻化出來的佛陀虛影相鬥,從而被鎮壓在靈台深處,就連修煉經脈路線都被八寶金身功同而化之。

可創此的功法的上古大能何等修為,幾乎便能與佛珠之主永住金剛分庭抗禮,他所創之功法又豈是能被人簡單化去?即便是被佛珠實體鎮壓多日,在黑色卷身中生出許多金絲,也不過使其氣勢變得萎靡罷了。

不過這次陳昊肉身遭遇大創,連帶靈台之中的紫色小人也變得時隱時現,布卷覺得鎮壓之力一輕,奮起一爭,便脫出身來。

踏海托天功五行屬水,此刻又是處於大江之中,四處充斥著濃鬱的水元之力,頓時就如同回到溫養的母床一般,威勢大增,將體內侵入的金絲一一逼出,在靈台空間之中化為一張漫天的黑帳,頃刻間便籠罩了大半個天空。

若不是那串佛珠仍然在散發著淡淡的熒光,而這黑色布卷也對這件佛門至寶存了三分忌憚,不敢來侵襲佛光籠罩的地方,怕是整個靈台都已經淪陷成一片黑暗。

此時黑色布片自然發現陳昊自家功法在陳昊體力的運行路線被強行融合掉了,更改成似是而非的東西,已經與其本質完全不同,自然是勃然大怒。

它幻化出一個虛幻的人影,這人全身散發著濃鬱的黑氣,腳下一抬便來到靈台之外,往陳昊全身的經脈四處遊走起來。

就如同一塊黑墨進入水中,人影過處,淡金色的武元全都重新被浸染成黑色,在經脈裏鼓蕩,掀起滔天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