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心中急惶,方才他已經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實力,仍然是傷不到這頭凶獸半分,眼角餘光瞥向那厲嵐丘,隻見其嘴角中藏著絲絲冷笑,頓時恍然大悟,這人怕是打著坐山觀虎鬥的主意,一死一傷,卻是使得他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收拾殘局。
他急回頭朝著凶獸望去,卻見對方雙眼中沒有半點清明滿是狂意,六隻巨爪擊打著地麵,轟出一個個水缸大小的深坑,震得大地顫動不休,心中一動,有了一個粗定的計謀,也不管細細琢磨,便急忙動手實施。
這華成峰化為一頭凶獸,神智卻是有些不清,隻知道毀滅一切阻擋他腳步的生靈,自己大可以利用此點,來一個禍水東引,將那厲嵐丘也給拖下水來。
想到就做,他身形急急往一旁躍出,三兩步便來到了厲嵐丘的身旁,不過十餘丈的距離,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聽到一聲憤怒的巨吼,那凶獸已是敏捷地轉過身來,雙眼中煞氣凜然,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瘦弱老人。
厲嵐丘眼中透出精光,身形一躍,已是站在了數丈之高的樹梢之上,周身震動,卻聽哢擦聲連響,無數樹枝斷裂衝天飛起,隨著他衣袖拂動在空中排出道道神秘的序列,隻聽嗡然一聲,前者忽然散發出瑩瑩光輝,竟是連同整棵大樹緩緩的從空中消失而去,隻留下一句長笑回蕩。
“想在我眼皮底下施那嫁禍之計,未免還不夠火候,你還是多費些心思對付那頭失去理智的凶獸吧,或許還能僥幸不死呢!”
陳昊麵沉如墨,耳畔聽著凶獸踏在地麵發出的道道轟鳴之音,眉頭鎖緊,不甘地朝著原先大樹所在地點劃出一道劍氣,卻見前方出現了一點漣漪,劍氣沒入其中不見,裏頭卻沒有發出半點動靜,仿若剛才的攻勢全都擊在了虛空中一般。
身後的凶獸越來越近,脖頸處傳來絲絲涼意,他急忙回頭,雙眼中再次激射出兩道金光,擊在呼嘯而來的兩隻巨爪之上,卻聽叮的兩聲,金光與這頭凶獸的鱗甲相交,碰撞出點點火花,像是寶劍擊在玄鐵之上一般,沒有起到半分功效。
趁著這凶獸身形稍稍一滯之時,他腳下用力,身形暴退十數丈,再次拉開與大敵之間的距離,這一刻卻是頭也不會大步前奔,不再與前者糾纏不休。
使出全身手段都奈何不了半分,若是再傻傻地拚鬥下去毫無意義,隻能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反讓那厲姓老人心中暢快淋漓。
他左手輕揮,將那朵蓮花擲於腳底,迎風而長化為一尺方圓,輕輕托住他的身形,元力催動,青色流光向後拖滯,帶著他離地丈許疾飛,狂風呼嘯,四周景象潮水般向後湧去,手中空月劍激射出無數劍光,形成一重重的光幕擋在身後,試圖阻擋一番凶獸的身形。
勉強維持此番狀態半刻之久,忽然他全身一震,疾飛的身形緩緩停了下來,臉上難看之極,隻因這眼前的地麵之上布滿了無數大坑,一片狼藉,不是那最初與這凶獸激鬥之地又是何方?
想不到奔行了半天,竟然又回到了原點,他心中一個咯噔,忽然想起之前那厲嵐丘隱匿氣機的手段,一張臉陰沉得快滴出水來,看來這老人一早就布置了後手,無聲無息間在這片曠野上布置了一個大陣,打定主意行那作壁上觀看甕中激鬥之事,否則無法解釋之前的詭異情形。
他伸手一招,將那腳底的青蓮重新收攝到手中,身形緩緩從空中落下,一臉凝重地轉過身,看著那頭高大猙獰的凶獸,眼中無比堅毅。
“轟隆”一聲巨響,一隻巨爪貼著他身形一側重重擊在地麵之上,濺起漫天塵泥,陳昊身形輕跳,腳尖正好踏在橫掃過來的另一道爪影之上,輕喝一聲,再次拔高數丈,猶如一隻鴻鳥一般在空中滑翔,正好落在凶獸寬大的背脊之上。
凶獸怒吼連連,身軀快速扭動,想將身上死死釘住的身影甩落,後者卻高舉空月劍身,狠狠地朝著它脊背上落下,隻聽滋啦一聲,之前能夠抵擋無窮劍氣的鱗甲這次卻沒有發揮出之前的功效,劍身沒入體內半尺,才發出梆的沉悶一聲,像是觸及了什麼硬物停滯了下來。
“吼!”一聲怒嚎震徹天際,狂風乍起,雲朵崩散,猶若平地驚雷。
凶獸巨大的身軀顫動不休,忽然奮力一躍,跳到了數十丈之高,在空中翻騰不休,又重重墜落餘地,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它喉嚨中低吼,背脊上猛地生出無數漆黑如墨的骨刺,將插入體內的空月劍身給逼了出來,來勢洶洶的朝著陳昊周身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