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色光線彙織而成的牢籠呼嘯著從空中劃過,帶起一道拉得長長的虹光,直直朝著那擂鼓妖隕滅所殘存的金色精魄罩去,四周的空氣紛紛朝著此籠沉陷,發出嘶嘶聲響,是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攝取了一般。
地麵上的一些小碎石在吸力中也輕輕顫動不已,忽地“噗噗”數聲聲騰空而起,碰觸在青色荊棘之上卻瞬間被震蕩成灰,大坑中的一塊擂鼓妖撕裂下的血肉也在吸力下有些微抖,一些尚未幹涸的血液從其上飛離而出,連綿成片,如同一條血瀑無端倒卷一般怪異無比。
金色精魄匍匐在地,發出幾不可聞的吱吱之音,就如同是一頭初生的小獸在麵對天敵之前般畏懼不已,它周身的光幕以一種奇妙旋律輕微顫動,想將那空中垂落愈演愈烈的吸攝之力化解開來。
一塊巴掌大的碎石在吸力帶動下在地麵骨碌滾動,最後“啪”的一聲撞擊在它身上,後者發出一聲輕哼,附著地麵之力有了一些鬆懈,卻立馬被那荊棘牢籠察覺。
陳昊看得有些驚異,暗思那小乾萬重奴獸術果然有些門道,方才他並沒有施法催動這牢籠,完全靠得是它自身的靈性,竟然就能衍生出這般奇妙的變化。
隻見一條條荊棘從籠身抽出,化為無數荊棘長手,呼嘯著朝那擂鼓妖精魄席卷而去,遠遠看去,倒像是一隻千足的猙獰妖獸在施展淫威。
在這般淩厲攻勢下,擂鼓妖精魄吱吱怪叫著想要逃跑,卻無奈速度太慢,用盡全力不過挪動了數米,就被空中亂舞的那些荊棘條追上捆了個嚴嚴實實,如同被一頭蜥蜴伸出長舌粘到的獵物,瞬間就給扯入了牢籠之中。
進入牢籠中的精魄忽然變得安靜起來,靜靜地縮在角落一動不動,仿若這牢籠中有著一種安撫麻痹心神的力量一般。
陳昊看得嘖嘖稱奇,心中一動,暗思這牢籠若是能夠用在人身,怕是也有著許多用處,對付一些桀驁不馴之輩尤為有效,想象一下,若是一名身懷秘辛的敵人進入這個牢籠,被神秘力量催眠,也不虞他會突然間自盡身亡。
有機會定要嚐試一番,他暗暗打定主意,心神再次回到身旁那被符文束縛的火晶蟻上。
“接下來又該如何?”陳昊轉過身,皺眉望著那一旁神色有些複雜的喬易,卻見後者眼神迷離看著遠方,像是已經神遊天外,像是那天空中的朵朵浮雲都比眼前的奇異情形要吸引人得多。
陳昊喊了兩聲,變得有些不奈時,他才渾身一震,像是突然驚醒,臉色煞白無血,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在額頭上冒出,他喘了幾口粗氣,忙問道:“怎麼了?收攝那妖獸精魄出了什麼問題麼?”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陳昊哂笑一聲,“我收攝精魄倒沒出現什麼問題,隻是有些不清楚接下來抽出這火晶蟻本源之氣的要領,而你方才究竟怎麼了?莫非這青天白日內,被鬼魂給攝住了心神不成?”
喬易聞言皺起眉頭,半晌沉默不發一聲,忽然,他抬起頭,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緩緩說道:“閣下說得對!不是鬼魂,卻也相差不遠了,總之,這是一件極其不好的事!”
他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林立的修士,搖了搖腦袋傳出一個念頭:“此處人多嘴雜,即便是識念傳音也是有被修為高深之輩竊聽的風險,先將這精魄之事處理妥當後,你隨我來山上的隱天閣,我再細細告知你。”
“什麼!”陳昊心中驚疑,想不到自己方才一份玩笑之言,竟然就一語成真,看到眼前此人如此慎重對待,他心中不由浮現了一道不好的預感。
這喬易隨之傳來了一分抽取精魄本源法門,此法門雖然也是筆驚鬼神,卻被他一腔愁緒給澆得平平淡淡,雖說如此,但他一身根骨悟性皆是不俗,將此法門理解融會貫通也不過比之前時間稍稍長了少許。
一聲長嘯,數道光華從手中飛出,一擊便擊得那被緊緊束縛的火晶蟻渾渾噩噩,再一擊就削下它那六隻猙獰的長腳,於其堅硬的頭顱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涓涓紅色氣流噴薄而出,彌漫在空中像是一塊數丈寬大的布帛一般。
陳昊大袖一撈,將這塊布帛整個籠在手中,凝為一個火紅色光球,朝著一旁的荊棘牢籠中打去。
失去紅色氣流的火晶蟻身形明幻不定,奄奄一息,忽然“啪”的一聲身軀重重地從空中墜落,眼看就要摔碎成無數氣流崩散一空,那喬易卻輕喝一聲,使了個手段將它給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