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殺念,一道眼神,便令陳昊喘不過氣來,一聲冷哼更是讓他氣血沸騰不已,差點兒破裂肉身而出,被殘靈附體的李道淩麵目猙獰,周身青筋暴起,散發著滾滾如潮威壓,化為了實質,將不遠處的一道圍牆都壓得轟然垮塌。
李道淩伸手朝前直直拍出一掌,一道虛空裂縫從掌心觸處朝前蔓延,猶如晴天裏出現一條黑色閃電一般,無邊威勢將陳昊身形定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黑色閃電的到來。
“噗”閃電尚未襲至,他已經承受不住吐出一口精血來,淡金色中混雜了絲絲紫色,顯得格外惹眼。
“嗯?”李道淩攻勢稍稍停頓,臉色有些奇異道:“什麼血脈?竟然呈現出如此異象?據我所知,體內血液呈現金色或紫氣隻有二品靈獸之上才有,而人類隻有修煉到超脫元神,重塑神魂肉身,達到百變境才可。”
“百變鏡?”陳昊有些驚疑,時至今日,他終於聽到了有超出元神的境界名稱,卻來不及細細品味便被他給拋向腦後,全副心神都凝聚起來麵對眼前的攻勢。
他心底輕喝,周身每一個竅穴的能量都在燃燒,體表的秘銀色變得越來越濃,反射著天空的陽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絲神輝。
“哢擦”
周圍凝固的空間終於迸崩裂了開來,陳昊不敢鬆懈,奮起餘力身形往一側滑翔了十數丈,終於堪堪的躲過那條黑色閃電。
他喘著粗氣,感受不停傳來的排山倒海般的威壓,心中生出一股沉重的無力之感,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勸說著,眼前的人便是神,便是仙,自己不過是一介凡人,體弱力微,又怎麼去跟他鬥,還是立時轉身逃跑或有一線生機。
他知道,恐懼也是一種心魔,而且無形無相,一旦生出便會在心頭無盡放大,想要驅逐比域外天魔入體還難,隻要是開了神智的生靈就有恐懼之感,是心靈的最大破綻。
陳昊定了定神,輕晃著腦袋,強迫自己雙眼盯著前方,一點點凝聚著僅存的鬥誌,他看著手心那兩道紫色神光,心道若要取勝,非得引動如之前那般引動整個豐遠城的陣勢不可,靠天地之力來斬滅大敵。
深吸一口氣,體內元力源源不絕的湧向這兩道神光,使得後者光華大作,變得璀璨耀眼,通體發出輕微的嗡鳴之音,那淩厲的鋒芒令他感覺能破開世間的一切物事,甚至能逆行伐仙,蕩滅神魔。
不過他知道這隻不過是錯覺罷了,即便是凝出之前那長約百仞的巨大劍氣,也不過能在與眼前之人爭持中勝算達到五五之數,更不要說什麼仙魔了。
他曾聽東海陷入沉睡中的那頭擁有玄武血脈的神龜翻閱記憶,隻有能憑立虛空混沌,破碎空間神州,揮手江河倒卷,彈指隕滅星辰,那才能稱作為仙魔,其他的即便再如何強大,也還停留在人的範疇,即便是如那點離宗的莊離塵祖師,一身修為已經驚天地泣鬼神,仍然是不能夠超脫達到那樣一個境界。
兩束神光嗡鳴著,卻遲遲沒有引動整個陣勢,但憑他體內的元氣,即便是比平常境界的要凝練得多,又哪能維持多久的消耗?畢竟他連一朵完整的心蓮都尚未凝聚,若不是那來之不易的那朵“業火”還在對方的手中,他絕對不會鼓起勇氣,讓自己去麵對這遠遠比他強大的存在。
他輕喝一聲,神光呼嘯著朝著對方襲去,他在賭,賭這被殘靈附體的李道淩也不過是一時風光,肉身境界絕容不下太多力量的灌輸,若是爭持得久了,必定會爆體而亡,而那殘靈失去了依仗,也就變得不足為慮,自己的業火甚至可以反戈一擊,將這點殘靈給吞噬一空。
李道淩口中冷哼,顯然對來勢洶洶的兩束神光嗤之以鼻,隨手一揮,便引動了天勢,生出重重異象,化出一座山峰虛影,上麵有無數飛禽走獸奔行,個個能夠吞吐天地,騰雲弄霧。
神光被束縛在這異象之中,雖然炸的青石飛濺無數,走獸血流成河,卻遲遲不能從中衝出,竟是連這李道淩半分也接近不得!
“什麼!”他知道自己與眼前之人的差距,可直到現在才知曉自己還是遠遠將其低估,這殘靈附體的李道淩,一身手段怕是連成就元神法身之輩都有所不如,更不要論自己了。
“怎麼辦!”陳昊心急如焚,之前手持神光還存有一點希望,此刻卻是半分也沒有,那山峰異象迅速接近著,像是一道無邊神獄鎮壓,上天入地都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