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緩緩轉過頭來,雙目如虹,周身沐浴在璀璨金光之中,猶如一尊蒞臨凡塵的神靈,他輕啟雙唇,沉吟問道:“你便是方才那名黑袍男子?看你雖然留下了一些手段以應萬變,可這具少女的肉身實在太過孱弱,連你的那絲神魂都承受不起,若是還不自行散去,怕過上一會就會爆體而亡,可惜了千辛萬苦尋來的一尊通靈之體。”
“你倒是有些眼力!”少女冷冷回道,“這具肉身的沒有遭受過任何汙穢侵染,血液是最好的通靈之物,隻有用她來祭天才能召喚出本部神靈,帶領我們征伐疆土!”
“聒噪!”陳昊不耐煩的輕喝一聲,他腳下輕躍,朝少女猛地拍出一掌,一道黑色幻影急急奔逃,卻被他一手抓在掌中,“噗”的一聲燃起一道白色火焰,將其灼成灰燼。
他拍了拍手,看了看數名如遇鬼神的少年一眼,在他們錯愕之間將幾粒金色種子打入了他們體內,口中輕笑道:“你瞧,你們大祭司也奈何不得我,是不是感覺十分失望?”
羅德曼在身上不停查看,口中驚駭欲絕道:“你這個惡魔,究竟在我們身上做了些什麼!”
“幾份小小的禮物,以確保等會你們不會走漏了消息,想必方才也看到了我的手段,雖然隻是一縷殘魂,但也說明我對那大祭司並不畏懼,如今暫避鋒芒,隻是為了更大的謀劃罷了!”
“想要我們助紂為虐,背叛我族,想也別想!”羅德曼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齒的道。
陳昊聞言輕撫額頭,口中幽幽道:“這可有些難辦了,看來隻能用我那尚未成熟的手段試上一番,希望你能夠成功的熬過難關。”
他臉色一變,單手結出一連串複雜的法印,隻見這羅德曼的全身突然冒出熊熊的金色火焰,皮膚毛發都散發出了焦臭之味,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全身緊弓,如同一隻被礁石突刺擊傷的大蝦。
這金色火焰由內而外灼燒,傳遞而來的不隻是肉身的痛苦,還有著潛藏的神魂也在這時不停扭曲燃燒,連他皮膚都燒得有些微微開裂,滲出了道道猩紅血流,模樣十分淒慘恐怖。
“快停手!”一旁的康納急急喊道,“不管你是不是庫伯,你所占據的這具肉身畢竟是與我們一起長大,看在父神的麵上,饒過他吧,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願意!”
“哦?”陳昊止住法印,淡淡回了一句,“你的話能代表全部人麼?羅德曼呢,他會不會因此對我更加忌恨,隻要找到機會便會與我為敵?”
“不會的。”康納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檢查夥伴的傷勢,可才拿起手臂來一看,卻是吃了一驚,隻見那上麵竟然連一點灼痕都沒有留下,沒有裂開的皮膚,沒有湧出的猩紅血液,仿若方才所見的都是一場幻境。
他急回頭望向陳昊,卻見對方目光灼灼,像是看穿了自己的疑慮。
“火焰是真,焦痕是假,痛楚是真,血液是假,真真假假,世人處在這紅塵之中,一切便猶如霧裏看花一般始終看不真切。”陳昊輕輕一笑,猶若一位學識貫通古今的智者,他侃侃而談,“若是我說這整個世界都為假,你們自身,這土地藍天,前方那座巨大的黑色祭壇,大祭司與所謂的天神,都不過是虛幻之物,你們又該如何?”
“你莫不是瘋了!”失去了神魂附體的少女在地上掙紮喘息,口中失魂落魄的道。
“我來自異度,有感於你們朝生暮死的命運,故而一語道破玄機,卻不被世人所解,也罷,終究是一場鏡花水月,待我去勘破本源還原真實。”陳昊搖了搖頭,渾身氣息一層層斂去,最後仍然變成了那個普普通通的異域少年。
他閃動著雙眸,對其他幾名夥伴說道:“繼續向前,記住,真實往往藏在重重虛幻之中,不要起什麼歪心思,否則等待的將是真正的神魂俱滅。”
“這邪神部落的妖女呢?放任不管麼?”奇爾拉猶豫一下,開口詢問道。
“怎麼會?”陳昊微眯著眼睛,淡淡回應,“我若是她,就會自覺的跟上前來,那祭壇之上的大祭司已被驚動,隻有待在我的身邊,才有可能掙的一線生機,雖然這一線生機便如同清晨綠葉上的露珠一般,很快就會被高高升起的驕陽給蒸發一空。”
“你說什麼,我聽的不是很懂,不過我想了想,還是你說的對,若是落入了那邪惡祭祀之手,將要受到更多的折磨,還不如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