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誌 九十九.瓊老(1 / 2)

陳昊聽的心中一凜,被此刻殿中莊重肅穆的氣氛觸動,雖然對那虛無縹緲的命運不是太多相信,但仍然不妨礙他對眼前這人生出一股淡淡的崇敬之情,有些人掙紮於窮途末路,卻不是為了自己不受沉淪,而是想帶領身後的人一起渡過難關,這樣的人往往是天生的領導者,無論什麼時刻都擁有力挽狂瀾的魄力,雖然不一定就能夠成功,或許最終難以逆天,慘淡收場。

這位矮胖修士其貌不揚,做出的事情卻是出人意表,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讓自己一個陌生的新進弟子生出一種淡淡的認同之感,當眾名修士熱情應承的時候,即便是心中藏著一座堅硬的冰山也會緩緩融化,人總是戀家的,這種歸屬之感沒有人不內心迫切希望,雖然沒有經過時間的洗禮考驗,無法知曉這些人是否表裏如一,個個發自真心,但也足夠使得陳昊的心中大為觸動。

若不是他來此宗門中別有目的,若不是點離宗宗主所推衍的大劫即將到來,他感覺自己怕是真會靜下心來,把自己真正當做這至尊門的修士,為這塊懸浮在天際的土地上添磚加瓦,令其的光輝照射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可惜,這不過是一場鏡中花影罷了,他為了進入此宗編製了一個謊言,這個謊言就如一個美麗的肥皂泡一樣,隻要那日在曠野中遇到的紫袍修士返回,便會“啪”的一聲碎裂成空,退一萬步,即便此人沒有拆穿自己所玩的把戲,若想要獲得喚醒玄武神龜的靈石,怕是得將此山的寶庫洗劫一空,枯竭一條條山峰的靈脈,光這一點,就足以引得此宗之人的永久仇恨。

因此他雖然對這矮胖修士的所作所為有些觸動,卻不敢真正投入自己的感情,免得到時候迫不得已對立之時徒增傷感。

而要想集齊萬千陣法篆刻於那藏空法師所留袈裟之上,也得在此宗獲得一些地位,能夠進出於潛藏秘典的地方才行,他思索再三,隻有幻天功法能夠隨意變成任何人的容貌,隻要境界差距不是太大,甚至能模擬出其身上一模一樣的氣息,這是他的優勢,必要之時,可是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其他如同佛門心蓮與那些金色種子還有眉心處的那朵尚未晉至完全的業火,雙瞳中溫養的靈目神光,則能不使出便不使出,這些功法無一不是聲勢浩大,帶起種種異象,其中特征容易被人識破認出。

即便不使用這些手段,光達到第三境的八寶金身加上那些金色種子增幅的神力,也足以他對付一般丹成之境的敵人,這在進入此宗的初期已然足夠,而那本《紫氣東來》,也足以掩飾他沒有修習這至尊門其他功法的行為。

隻要深居簡出,自己的形象便會在眾人之中漸漸淡去,若是修為再做大的突破,便是他行動之時,那一刻至尊門將少了一個弟子,多了一個奪取靈脈毀去整座仙門基業的欺師滅祖之徒。

雖然無奈,但相比大劫之中能夠保存性命來說又是微不足道,隻要將那處在東海海底沉睡的神龜喚醒,任憑萬千妖魔踏破河山,也無法傷到他一絲一毫,這是上上之策,而整日冥思苦練突破修為境界以求在大劫中自保不過是中策,與眾生一同陷入沉醉,恍恍惚惚不知兩鬢已白空留滿腔怨恨,那是下下之策。

一連串細微腳步聲響徹在大殿之中,將此間的平靜輕輕打破,那靖凡緩緩抬頭,看著這些姍姍來遲的修士微微頷首,這些修士之中有著一位滿頭白發的枯瘦老頭,腳步蹣跚,一副風蝕殘年之相,雖然外表看上去年事已高,可他的修為卻是平平,僅僅是丹成初境而已,不知道是壽元無多這才肉身衰敗得厲害還是修煉之時出了差錯,以至於不能保持青春之時的容貌。

與他人背負各種法器不同,這人拿著一個龍頭拐杖,通體由灰色金屬製成,表麵雕刻了無數細密的鱗紋,而龍口之中則鑲嵌著一顆暗紅色的寶珠,有淡淡能量在裏麵遊弋不定,似乎也是來曆非凡。

“瓊老,你怎麼也來了?”那靖凡看到此人,顯得無比驚訝,言語間也對其恭敬無比。

這實在令人疑惑,陳昊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個勉強達到丹成之境的老頭究竟是如何得到一名踏入化嬰境修士的尊敬,就如同麵對自己的師長一般。

心中百轉千回,卻聽這老頭停下腳步,口中發出沙啞之音,陰惻惻如同來自一口幽深的古井一般。

“門中盛事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召喚了萬千刀魂,就差沒有敲響大殿之上的金鍾,我又豈能不知曉,知曉了又豈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