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蹩腳的理由,你認為本小姐會相信?”荊妍菲麵若寒冰,心中氣不打一處來,雖然眼前這人說話臉不紅心不跳的,可是眼角流露的那一絲淡然與不屑還是被她敏銳捕捉到了,於是她第一時間醒悟道這人肯定是在說謊,而且信手拈來,怕是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定境界。
陳昊眉頭皺的更緊了,心中生出一絲煩悶之感,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刁蠻無理的女人,可是以前的見到的都被他明著或暗地裏還回去了,而這樣的方法對眼前這人卻不適用,且不說他的兩個隨從就有著神轉境的修為,其父更是一門之尊,若說修為境界沒有突破元神,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這就造成了他不能與眼前這女人對著來,起碼現在不能,隻要對方沒有過火到一定程度,他仍然會選擇忍讓。
“既然如此,小姐要如何才肯相信在下所說是真?”陳昊淡淡反問道。
“你自己說呢?”荊妍菲冷哼一聲,手腕處的一根晶瑩剔透的水晶鏈叮當脆響,“這兒的人又有哪位會相信你的鬼話?”
陳昊心中一凜,環顧四周,果然見眾人紛紛避之如虎,甚至有些露出了譏嘲與幸災樂禍之色。
他歎息一聲,看來即便占盡道理,在這女人麵前也是一紙空談,沒有人會為了一個默默無聞的自己而得罪掌門的千金,即便她把黑的說成白的,也有人連聲附和,拍手叫好。
“小姐既然如此,那在下無話可說。”
“定然是被我戳破了心事,否則為何黔驢詞窮?既然在場沒有一個人相信你,那證明之前我所說都為真,你果然對本小姐心存不敬!”荊妍菲的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我相信他!”一個聲音這時卻在人群中響起,猶如頑石擊破水麵蕩起道道漣漪,立時吸引了齊刷刷驚訝的目光。
誰也想不到,在這種時候,竟然有人敢拂了掌門千金的臉麵來力挺那名傻愣的毛頭小子。
是的,在眾人的眼中,陳昊便是這樣一個形象,按理說不管那戴在頭上的罪名是否屬實,自己放低姿態陪個錯也就行了,非得在這裏磨嘰,平白加深這大小姐心中怒火。
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有人挺身而出為其辯解,由不得人不驚奇萬分。
待看到這出聲的人時,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藏兵峰的代峰主,其他峰的弟子得罪了他,他動用大陣將肉身連著神魂一起斬了,這其中甚至包括了神轉境的修士,可謂是膽大包天,出人意料的是,門中並沒有對此事過多追究,而是輕描淡寫的揭過了去,當時還引發了無數人的猜測。
如此一位人物,又哪裏會怕得罪掌門千金?
“這人是誰?”荊妍菲皺緊眉頭朝兩名隨從問道。
其中一人臉色一沉,湊上前嘴唇微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原來你就是那叫靖凡的藏兵峰代峰主?”荊妍菲撲閃著一對美目露出一絲驚訝,“我聽父親提起過你,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沒有追究你犯下的過錯,不過既然他都不追究,我也便放過你一馬,不過在這之前,你得管好你門下的弟子,以免無端端惹下禍端來。”
“這個就不勞大小姐費心了,靖凡自有分寸。”
“你……”荊妍菲為之氣結,“好好好!看來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聽聞那藏兵峰中天地元氣的濃度還不到外界的一半,怪不得你跟那小子一個德行!”
陳昊聞言淡淡看了那靖凡一眼,見後者眼角抽動一下,一道精光從眼底閃過,卻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看來,此女的話真是觸動了埋藏心底的禁忌,若不是顧忌到對方的身份,怕是他會如同對待其他仙峰中的弟子,一會機會就要辣手摧花。
可考慮到藏兵峰上上下下百餘位弟子,他胸膛中的一團火焰最後隻能強自壓下,留給眾人的是沉默以對。
荊妍菲見此情形,柳眉倒豎還想說些什麼,身形卻突然一頓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最終隻是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再不看陳昊等人。
此刻時間漸漸接近晌午,流火的季節,太陽高高懸掛於正中,恣意的釋放著光和熱,當這輪烈日恰好滑動到那山峰之巔圓形缺口的正中,整座萬獸寶塔都輕微顫抖起來,金色的塔身之上又籠罩了一層五彩眩光,有低低的風嘯聲從塔中傳來。
“轟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整座山穀都在搖晃不已,那鬱鬱蔥蔥的古木被震落了許許多多葉子,在風中搖曳飛舞,仿若一隻隻輕靈舞蹈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