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看了一眼四周情景卻又是吃了一驚,她方才在記憶長河之中神遊,渾渾然也不知過了多久,可是這身下的大地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來一座屍山?血氣衝天,在天空形成了一朵濃烈欲滴的血雲,使得天穹上的烈陽都染上了詭異的紅痕。
一陣陣腥味在空氣中翻湧,方才還不覺得,可是神智一旦蘇醒,她卻是幹嘔了一聲,被眼前的屍山血海深深震撼著神經。
“吼!”
遠處一群墨青色的蟻群在空中翻騰變幻,一絲淡淡的金光從罅隙中透出,雖然微弱,可是卻透露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是他!荊妍菲全身一震,驚訝的瞪大著美目,長長的睫毛不停的輕輕顫動,代表著她那顆洶湧起伏的心。
他究竟是誰?怎麼可能以丹成初境的修為擋住著萬千蟻獸?並且已經斬殺了一小半來?那隨從陸真雖然修為隻達到了神轉初境,可是那對表示著八臂金猿血脈傳承靈眸卻是真實無疑,這對靈眸可以看透這世上許多虛幻,更別說一個人隱藏起來的真實修為了,因此他所說的絕然無假。
這些蟻獸每一頭都有一名武士的修為,實際上加上頭部的紅色尖刺,即便是那些初入修行的修士對上它也得小心翼翼,若是不小心被那紅刺襲擊,更不要說這連綿不斷的獸海了,所經之處人煙絕跡,一片狼藉。
他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戰鬥力!荊妍菲心頭疑惑,可是此刻也不敢怠慢花費時間去探索緣由,前方的金光就如同風中殘燭一般搖曳不定,隨時都會熄滅成空。
“陳師弟!”荊妍菲輕啟朱唇,這一刹那心中生出一絲猶豫,倒不是生出了變卦自己離去的心思,而是覺得自己這樣的稱呼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一些忸怩奇怪罷了。
她輕咳一聲,又高聲喊道:“師弟!你先退回青蓮之中,我已找到了脫困之法!”
話音剛落,那藏在獸群中的金光頓時閃了一閃,不過卻出人意料的沉寂下去,一死沉悶的壓抑彌散在空中。
難道撐不下去死了麼?荊妍菲驚訝的張開的朱唇,臉上全是不可置信,怎麼會?方才還在大顯神威呢!那身下堆積的血肉山峰就是明證,這樣一個底蘊不凡的人怎麼可能死,一定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底牌。
可是識念探出,除了掃到無數凶煞的氣息之外沒有探聽到任何屬於人類的蹤影,仿佛就在方才一刹那,金光破滅,那叫陳昊的小子便被這些成群結隊的飛天蟻給撕碎了。
她想到此處,心中突然生出濃濃的悲哀,甚至有些淡淡的觸動,這名師弟有著如此手段,若是起初沒有帶上她這個累贅,怕是自己一人早就殺出重圍,哪用得著如今與無數蟻獸同歸於盡?
腳下的青蓮凝而不散,不時散發著純正祥和的氣息,張開淡淡的光幕,將這一場殺戮盛宴死死隔絕在外,方才若不是有這道光幕守護,怕是她早就被這些蟻獸給圍殺了,如今這青蓮的主人已死,也不知道這光幕到底還能堅持多少時間,或許隻要一頭小獸觸碰便會崩碎成空吧!
想到此處,荊妍菲咬了咬牙,就要趁著那些飛天蟻一時失去目標沒有反應過來時轉身飛奔,可就在這時,那淡青色光幕卻閃了一閃,她定睛一看猛地吃了一驚,隻見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正對著他輕輕微笑,猶如從深遠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陳師弟,你沒有死!”荊妍菲驚呼出聲。
“那是當然,幾頭螞蟻罷了,即便有著拳頭大小的體積,又哪裏能真正要了我的命?我的命可是硬的很呢,若自己不想,老天也無法收走!”陳昊邪邪一笑,雖然目光中透著濃濃的疲倦,可是此言仍然說得煞氣凜然,讓人心神一震,不敢確定其中真假。
陳昊瞅了瞅外頭遮天蔽日的獸群,自己脫身的那個地點有些騷亂,那些飛天蟻正在空中發瘋的飛舞,想要再次搜尋到他的蹤跡,很快已經朝著此地俯衝過來,他連忙擺擺手阻止了此女的詢問,口中催促道:“行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你方才說已經找到了脫困之法,還不快點說出,我可是沒有什麼力氣去麵對這剩下的獸群!”
荊妍菲點了點頭,朱唇輕張,從口中取出一個鵝卵石大小的籽玉,上麵還粘著淡淡晶瑩的唾液,看得她有些臉紅,不過想到此刻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這種情緒不過在她腦海裏呆了一刻便被她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