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已畢,全力碼字中!)
陳昊眉頭緊皺,對方的鎮定讓他感到絲絲不安。
修習冰係功法者最怕此類神火,若沒有手中的九芯化影燈,他之前也不能與那燕卿南爭持良久。
究竟還有什麼依仗,他心念電轉,屏氣凝神,不敢有一絲一毫放鬆。
那朵青焰灼熱,可九芯化影燈的燈身卻是微涼,手掌觸碰,胸膛一顆激烈跳動的心漸漸寧靜下來,如一潭止水,能夠感覺到蜻蜓掠過水麵造成的漣漪,對手的一舉一動蘊含的深意從來沒有現在揣摩的這般清晰。
他輕輕一躍,從數道粗大的寒冰鎖鏈罅隙間穿行而過,手中凝出朵朵青色劍蓮,撞擊在揮舞過來的利爪之上,揮拳震擊,打碎了嗡鳴閃耀的雷光,銅塔低嘯,吹散彌漫在四周的朵朵凍雲。
他手持金劍急急朝著那厲童淵斬擊而去,裹挾起萬千劍影,伴隨著口中的怒喝,古經散發著陣陣梵唱之音,金色的字體猶如一位位尊者,打出了無窮法門,光芒閃爍,將此處空間映得是光怪陸離,漫天的寒氣就好像烈陽融雪一般紛紛退卻。
這一刻,即便是那厲童淵都悄悄後撤一步,不敢輕攝其鋒。
好!燕卿南暗讚一聲,一手持劍、一手持矛,矛身發出嗚嗚嘶鳴,猶如靈蛇吐信,利劍則是鏗鏘吟嘯,仿若鐵琴錚錚。
然而,麵對這天崩地裂之勢,厲童淵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半分緊張,仿若這所有的一切都尚在掌控之中,他口中低吟,一個個晦澀難懂的字符被緩緩念出,每一個音節落下都會使得整個空間輕輕顫抖。
少頃,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憑空出現在此人麵前,空中的寒冰鎖鏈統統被聚攏收回,沒入這漩渦內部不知多少裏遠近。
陳昊釋放出如潮水般的識念查探,可一靠近這個漩渦就被吸引得無影無蹤,仿若那是一頭深淵巨獸血盆大口,能夠吞噬世間萬物一般。
隻能感覺到一股股心悸的氣息從裏頭傳出,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濃鬱。
他深吸了一口氣,退後了十數丈,手中的劍鋒直指對方,以應對接下來可能會到來的驚天一擊。
漩渦劇烈顫抖著,四周的空間都生出道道細密的裂紋,天空中烏雲凝聚翻湧,道道雷蛇在其中遊弋,一隻手掌正在緩緩成型。
陳昊暗呼一聲不好,對方使出的招數也不知道有多大神威,竟然引來了那昔日驚鴻一瞥的上蒼之手,此人難道想玉石俱焚不成?
可他抬眼望去,隻見對方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焦急,雙瞳內閃爍著絲絲惶恐之色,顯然對於這上天的懲罰也是暗自驚心。
厲童淵伸出手緊緊抓著那些寒冰鎖鏈,口中低喝,漩渦內卡擦擦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一道灰色光華終於趕在那上蒼之手完全凝聚前飛了出來。
逆轉法印,揮袖將巨大的黑色漩渦散去,那彌漫在烏雲中的驚天威壓盤旋一陣,到底沒有降落下來,倒是讓場中的數人暗暗鬆了口氣,在這般天地偉力之下便是元神修士也如同螻蟻,更不用說本身修為還很低的陳昊了。
也許,隻有那被碎裂肉身分而鎮壓卻不死不滅的妖神才能夠逆伐天勢吧。
陳昊歎息一聲,抬頭淡淡看著那厲童淵手中托著的一座灰色殿宇,此物以骨為梁,血肉為泥,經絡凝聚,正散發著陣陣令人心悸的氣息,仿佛裏麵封印著一頭蓋世邪魔。
他腦袋裏突然嗡的一聲,隻因為這座殿宇的樣式他再熟悉不過,除了大小不同,形貌跟那斷斧山上的血雲殿大同小異,隻是令他驚駭的是,眼前之人怎麼可能將其帶在手中,猶如一件法寶一般?
而且看這座微型殿宇的氣息,要比那血雲殿還要來的邪煞,光是看一眼就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神魂觸動,似乎要破體而出,飛蛾撲火一般。
怎麼可能,難道說影閣的每一位分殿殿主都擁有這樣一座法器,而那血雲殿主的卻恰好用來鎮壓整個斷斧山的歲月之力,這才不能取出來與他為敵?
為何每座殿堂的樣式都相差不多?難道這竟然是同一人煉製的不成?陳昊深深被自己腦海中浮現的念頭給震驚了,這樣的大的手筆,又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辛,絕對不應該是普通的法器那麼簡單,何況一座殿堂便要十萬生靈血肉骨泥,若是所有的殿堂都是這樣築就,那得流掉多少鮮血,造就幾多冤魂?
來不及多想,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紅色凶煞氣流已經從殿宇中衝出,霎時間彌漫了整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