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機關或陣法不時發出哢哢的聲音,釋放出一道道奪命殺機,雖然是處於水中,可是那些箭枝與利斧並沒有因此而削弱幾分威力,反而如魚得水般,每一次襲擊都發出爆鳴,在水中激起一大片浪花,危險而炫目。
那口古棺並沒有再次出現,可盡管如此,陳昊二人仍然被弄得十分狼狽,渾身衣衫已經破碎不堪,所幸的是,前者皮糙肉厚,而燕卿南也有些保命手段,並沒有出現受傷的情況。
但從兩人對望時,仍然可以看出對方眼中潛藏的濃濃疲憊,這些東西防不勝防不說,關鍵是數量讓人看了就頭疼,就比如齊刷刷的一排箭雨襲來,你除了硬抗之外沒有絲毫辦法。
“得快一些了。”
就在燕卿南要想要再次提出質疑之時,陳昊突然傳音說道,聽得前者不由一愣,到了嘴邊的話語竟不知怎地又忘了說。
陳昊眯著眼睛,用手中劍刃斬碎了一道飛速來襲的冰錐,隻聽“轟”的一聲,這件物事整個炸裂開來,濃濃的死亡氣息開始順著他的劍開始朝他身體蔓延。
“哼!”
眼見危機來臨,陳昊依舊麵色不改,他手中的劍刃卻在他輕抖之下化為了道道碎星般的光輝,將那團死亡氣息緊緊包裹纏繞,一點蒼白色的火焰突然出現在他的右手食指之尖,即便是在這水底依舊在熊熊燃燒,將昏暗的四周映出三分詭異之感。
火焰就這麼直直的朝前點去,融入了星輝,沒入了那團氣息之中,就如同冷水濺入了滾油之中,霎時間便發出滋滋的聲響,黑霧咆哮著,發出猶如鬼魅般的音律,尤為刺耳。
但不過片刻,聲音漸漸轉為低沉,若有若無,就如有人在耳畔輕輕詠歎,那是消亡的前奏,死寂的序曲。
陳昊將手伸回,感受著這縷壯大了少許的火焰,心中多了一番欣喜,這一刻竟是無比期盼那些陷阱機關的觸發,好讓那縷火焰可以真正凝成,若是這番想法被燕卿南所知曉,估計會感歎唏噓他的瘋狂。
“我們已經在這水中行了半個時辰,怕不是走出了十數裏,為何還看不到一絲光亮,這兒真是出口麼?”
燕卿南終於忍不住再次傳音,他剛剛差點被兩扇石牆壓個正著,這時候自然有些怨氣,若是陳昊不給出個合理解釋的話,怕是轉身離去也有可能,畢竟他們隻是同盟,犯不著同死。
“再走下去應該就有變化,燕兄不必心急,見招拆招即可!”
陳昊見狀笑了一笑,口中緩緩道,這些依附在古老機關之上的黑暗氣息雖然沒有直接沾上他們的身體,不過彌散在水中也會使人變得暴躁不安,心裏頭的陰暗麵全都會被挖掘出來,像是湍急的潮水般不停衝刷著理智的大堤。
一旦有人承受不住壓力而崩潰,那麼一場爭鬥在所難免。
這怕是那青晟子布下陷阱的另外一個目的了,然而看出歸看出,可是麵對這個陽謀,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所幸的是陳昊不僅身具降魔心法,更是擁有其他人不敢奢求的業火,這世上的一切邪異與汙穢都被它所刻,最終緩緩的吸收。
水位越來越深,周身散發的識念也由之前的十米再次慢慢壓縮,給人精神上一座將要步入深淵的壓抑之感。
時間流逝,二人也不知道揮出了多少劍,與陷阱殺招碰撞而產生的聲響打破了這幽暗河底的沉寂,期間燕卿南趁機問了下陳昊在這地宮的遭遇,後者有選擇的告知,當他聽到那些幻象的威能之時,也不由得咋舌感歎,眼底裏潛藏著濃濃的畏懼。
越往前走機關陷阱便越來越多,原本寬闊的河床也開始變得狹窄起來,艱難的通過九曲十八彎的河道,爆炸的雷霆,碎裂的玄冰,沸騰的岩漿,激蕩的水流,無數水體蒸發形成的氣泡全都集中在這個地帶。
再往前走,河底的泥沙漸漸變得稀少起來,露出堅硬的黑色岩層,有一些高達數丈的石塊隨意橫戈在河床之地,依稀從上麵的刀砍斧鑿處看清分辨出這是一些雕像的組成部分,紛亂而晶瑩的碎片在水裏打著轉兒,仿若一大片尖牙利齒的虎鯊正等待著獵物的闖入。
陳昊伸手閃電般的攝出一把那晶瑩碎片,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顫抖不已,他冷哼一聲,右臂霎時間如一塊鑄鐵,手掌心發出叮當之音,那塊碎片竟在他的用力一握下化為粉末,在水中飄飄蕩蕩。
“是靈石碎片,怎麼會有這麼多碎裂在此?為何我在這些東西上麵感覺了與那些石塊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