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以吃嗎？”小男孩摘了一朵粉色的花，討好地舉給何雲笙看，何雲笙搖頭。小男孩立刻泄了氣，將手裏的花扔到地上又踩了兩腳。
“都走怎麼遠了！怎麼還沒找到！”
何雲笙仔細看了一眼小男孩的臉色，說：“不急，一定會找到的，咱們先坐下歇一歇。”
小男孩皺著眉，任由何雲笙拉著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林間的風吹過，小男孩打了哈欠，有點犯困，他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將睡意趕走。
何雲笙伸手，在他的背後一下一下拍著，逐漸哼起聲調綿長的歌謠。
悅耳的音律在林間遊走，帶著一種蠱惑的味道將小男孩帶入夢想。
何雲笙停下哼歌，拍了拍小男孩的臉。小男孩哼唧了一聲，翻個身繼續睡。
“你和婆婆在這裏多久了？”
“很、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小男孩撓了撓頭，小聲嘟囔著，又沉入夢鄉。
“這些年，是不是有很多人來？他們都沒能過河，最後被你殺了對不對？”
“嗯……他們是壞蛋，不陪我玩，還要欺負婆婆，殺了他們這群壞蛋！”小男孩睡夢中這般說。
何雲笙目光閃了閃，繼續問：“其實你知道如何過河對不對？”
小男孩睡夢中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何雲笙有點急，又問：“你一定知道的，可是你不不願意說，或者不能說對不對？”
“他、他不讓說……”小男孩小聲地說。
何雲笙心頭一顫，急忙又說：“你一定是撒謊，你根本不知道如何過河。”
“我才沒有撒謊！我知道！”小男孩雖然閉著眼睛，可是難掩憤怒。
“你知道倒是說出來啊，不說出就是不知道，不懂裝懂。”何雲笙又拿話來激他。
“婆婆的勺子！婆婆的勺子就是過河的船！”小男孩幾乎是喊出來，他情緒激動，險些就要醒過來。何雲笙急忙將手中早就捏著的銀針刺入小男孩的眉心，他便又沉沉睡去了。
何雲笙皺著眉，先前她在小男孩的食物裏下藥，隻不過是想尋這樣一個打散他意識的機會套出話來。可如今得知了過河的法子她又犯了難。
望著熟睡的小男孩，何雲笙不得不下定決心。
渾濁的河水仍在湍急地流淌，熬粥的老婆婆一下一下攪拌著鍋裏的人肉粥。她時不時望向竹林的方向，直到何雲笙領著小男孩出現在視線裏。
一直調皮好動的小男孩現在卻十分乖巧的被何雲笙拉著，每一個步子都像用尺子量過一般規矩。而他的一雙大眼睛此時卻是空洞。
何雲笙領著木訥的小男孩走到煮粥老婆婆的麵前，說：“你不會想他這一輩子就這樣癡傻下去吧。”
何雲笙與老婆婆對視，望著她渾濁的眼珠子，何雲笙覺得她可以聽見自己說的話，就算聽不見她也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老婆婆攪拌人肉粥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我送你過河。”老婆婆沙啞著嗓子開口，她的聲音陰暗得猶如有蛇在脊背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