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您怎麼樣了?”香香焦急地說,“九公主說了您的身體還沒有徹底好,讓我留在這裏照顧。倘若你發燒了或者有了別的異常都要及時告訴她。宮主,你覺得哪裏不舒服嗎?是頭疼嗎?還是……”
香香的話還沒有說完,衛止已經推開了她,越過她,大步衝出去。他趕到隔壁,站在門口,看著昏迷之中的焚念。
何雲笙在一旁的丹爐裏煉丹,看見衛止站在門口。她本想問一句衛止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可是看著衛止的目光一直死死盯在焚念的身上,何雲笙就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也許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衛止一步步走進來,每一步似乎都那麼沉重。
一步又一步,每邁出去一步就離他心心念念的焚念又近了一步。
一步又一步,每邁出去一步,他的心裏就會越發多了一分疼痛。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
那一年,隱宮選拔新的孩子。
沉重的大門終於打開。外麵明亮的光照進來,衛止走進陰暗的密室,居高臨下的看著焚念,這個唯一剩下的孩子。
“居然是個女孩子?”衛止有點意外。
他彎下腰,將小姑娘抱起來。絲毫不嫌棄她一身的肮髒和汙血。
焚念就那樣怔怔看著她,衛止便記住了她怔怔的模樣,挺可愛的。
衛止抱著焚念,將她帶出了陰暗潮濕的黑屋子。給了她一個好大好漂亮的屋子,屋子裏的衣櫥裏還有好多的新衣服。
原來衛止認為最後留下來的那個孩子一定是男孩子,所以屋子裏的衣櫥裏擺放的全是男孩子的衣服。
居然是個女孩。
衛止低頭,看一眼微微發顫的小姑娘,問:“你叫什麼名名字?”
“焚念……”她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畏懼。然而這種畏懼竟讓衛止覺得有些奇怪。他說不上來這究竟哪裏奇怪,隻是隱隱覺得和那些害怕的孩子並不一樣。
“好,”衛止收起心思,望著懷中髒兮兮的小姑娘,“我是衛止,隱宮暗處的宮主。以後你會留在隱宮。你可願意?”
“我願意。”焚念重重點頭。
還有那一次,焚念和其他人一起去出任務,不小心誤入沼澤,和她一起去的同伴逐漸沉落澡澤的淤泥中,生命也畫上了終止符。
衛止在隱宮中得知焚念有了危險,他急忙踏破時空而去,隻為了救她。
等到衛止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一束巨大的食人花將他的阿念包裹住。阿念痛苦的聲音從花朵裏傳出來,她在喊他!一聲又一聲。
衛止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他拔劍而砍,恨不得將那食人花剁成碎片!
此時的衛止臉色冰寒,比最寒冷的冰山還要寒冷。
“沒事了,不要怕。”衛止縱身一躍,接住被食人花拋出來的焚念,他看著懷中滿身是傷的小姑娘,不由放緩了語氣。
焚念怔怔點頭。他說不用怕,那就是真的不用怕了。他來了,的確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衛止抬頭,眸中再現冰寒之意。
他舉劍,劍勢滔天。
磅礴的劍意鋪天蓋地而來,那一株修行千年的食人花瞬間化為灰燼。
“誰敢傷她,我衛止絕不放過!”
山林之間的野獸渾身戰栗,驚懼不已。
衛止收了劍,仿若抱著人間至寶一樣抱著焚念。一步步,抱著她回隱宮。
從那以後,焚念的身份悄悄發生了變化。她從自己的小屋子搬了出來,搬進了衛止的玉石之殿。
從那以後,衛止隱約明白,自己是真的心疼這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和別人是不同的。他看著她長大,看著她變得越來越優秀。
他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焚念從髒兮兮的小姑娘一步步變成隱宮之中最出色的那一個人。
好像隻要看著她,都是一種滿足。
然而好景不長,衛止很快毒發了。他知道了上一屆隱宮宮主給他下毒的真相。那個將他從外麵抱回來的人,這些年衛止一直把他當做父親來對待。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