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如水頭垂於胸前,黑褐色的長發遮住了他的半邊臉,而另一半裸露在外的,呈現猙獰之色,借助著月光,女子駐足於涼如水幾尺開外。
突見涼如水的表情,頓時一驚,似魔似鬼,讓她有些膽寒,這還是剛才那個少年,怎麼完全變了一個人。
“喂,小子,你怎麼了?”壯著膽子,女子殷唇微微起合道。
沒有回到女子的話,涼如水如同死人一般,靠著山壁上,唯有起伏劇烈的胸脯告訴女子,他還未死。
雙手緊緊抱住自己,晝夜極差的溫度,讓女子感到些許寒意,又因為筋脈受損,無法孕育出丹氣,保護自己不受寒氣侵蝕,如此女子找了一個高地,蜷縮起來,好似這樣能夠溫暖一點。
隻是那濕漉漉的發,濕漉漉的衣裳,在零下數十度的天塹下,逐漸結霜,成凍。
牙齒咯咯作響,寒顫不斷,女子覺得冷極了,抱住身體的雙臂,又緊了緊,同時粉嫩的肌膚,開始變的蒼白,像是凍傷了。
夜是如此的漫長,女子望著星空,思緒萬千,好好的仙人宗,竟然一天之內,變的如此,自己這個仙人宗的核心弟子,居然淪落到這裏,這比要她死還要難受。
緩緩的,女子感到頭暈目眩,半響,女子玉臂枕與臉龐,躺了下來,美目微微顫動,隨即閉合起來。
如蘭的氣息從她的小口,斷斷續續的吐出,全身泛紅,身子滾燙無比,一滴滴冷汗從她的額前淌下,發燒了,女子到底是個女人,在如此寒冷的天塹下,無法使用丹氣,又是一身濕漉漉,不生病那就怪了。
而此時涼如水的血心發作也到了尾聲,吐出一口涼氣,涼如水從積水中蹣跚的走出,坐到了那有遮掩的地方,疲憊的他,沒有騰出手來整理他的發,他的衣,一屁股坐了下來,雙腳叉開,雙臂枕與兩膝之上,雙目渾濁,時睜時閉,看著不遠處躺著的女子。
血心的發作,著實是個困擾,無法動彈不說,結束後更是全身酸軟無力。
休息片刻,斷斷續續聽到遠處女子的呻吟,有些沉悶,又有些痛苦,涼如水便走了過去。
見女子,緊閉的雙眼,秀眉微微顫動,殷唇一起一合,吐出如蘭的氣息,周身女子獨有的芬芳,鑽入涼如水的鼻中,很好聞,也很迷人。
探出手來,敷在女子的額頭,很燙,顯然是發燒了。
歎了口氣,涼如水把女子抱了起來,來到自己所在有遮掩物的地方,這裏陰風被阻擋在外,可以減少一點寒氣。
隨後運起丹氣,使得女子濕漉漉的衣裳幹燥起來,同時大手覆與女子的額前,把她體內的寒氣吸收到自己的體內。
隨著女子體內的寒氣被涼如水吸收,女子的臉色開始漸漸紅潤起來,呼吸間也開始平穩起來。
如此涼如水便收回大手,閉上雙目,調息起來,血心之毒,竟然讓他調和出陰陽太極,轉而修出戰體“寒”這個屬性,算起來是因禍得福。
不過體內寒氣,在血心發作結束後,一家獨大,導致涼如水全身血肉,經脈都鐸上了一層寒意。
也隨著這寒意,使得涼如水的熱血變成了冷血,觸手可以發現涼如水整個人冷的似一塊冰,用冷血動物四個字概括也不為過。
是福是禍,此刻就不好斷定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涼如水現在吸收寒意則變相的在提升修為,如同吸收仙石一般,且比起仙石更為精純,隻是寒意吸收的越多,修為越高,深入骨髓的寒意也侵蝕的越厲害,目前還看不出什麼弊端,但時間一長,寒意會逐漸破壞他的肉體,經脈,這是肯定的。
所謂陰陽平衡,一旦這平衡被打破,以涼如水現在的肉體決計挺不過去,除非他的戰體能夠強大到抵禦這種平衡的打破。
一夜過去,天開始大亮,涼如水才停下調息,隨後把周圍漂浮著的屍首一具具的掩埋起來,人都會死,死後還落得一個屍骨未寒,不是有些太可憐了嗎?
“你醒了?吃點東西吧,”當涼如水掩埋了所有屍體後,見女子轉醒,便走了過去,手中拿著幾個野果,展露出一抹笑容,遞了上去。
“我為什麼會在這,”女子沒有道謝,反而警惕的看著涼如水,同時緊了緊衣襟。
“你生病了,”涼如水也懶的解釋多少,話閉後便把幾個野果放到她的身邊,轉身走了開。
端坐在一方大石上,露出一抹惆悵,涼如水沒敢多看女子兩眼,實在女子的戒備心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