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箭傷的緣故,女子隻能微側著身子斜倚在馬車內,還要經受顛簸。沅清在煙水一授意下將之前的軟墊給墊在女子身後,這才減輕一些痛苦。
馬車行駛地更見遙遠,沅清撩起車身側麵的簾子,看見那夥人還是站在馬路上,打著火把,一直看著她們離去。因為走得越來越遠,夜幕又下得更深,那些人影逐漸不清晰,看起來形同鬼魅。
“沅清,別看了,快來給她止血。”煙水一喚過沅清,為女子輕輕揭開衣服。
受傷令她臉色慘白,唇麵發幹,血流不止,看樣子刺得很深。看得煙水一不禁有些惱了,煙逸澤下手還真狠,想想,若是她躲避不急箭刺中的就是自己,那又會是什麼後果。
“小姐,不行啊,她傷的太…”沅清咬咬唇,淺層的醫學常識她是懂得,可是這馬車一路顛簸搖晃,隻會加深她的傷勢,更別說將箭拔下來止血。沅澈不會駕駛馬車,隻能堪堪讓馬車行駛,卻是躲不過一些暗坑與突石,顛簸自然是比那車夫駕車的時候還要厲害。若不趕緊找個地方,她隻有死路一條。
“沅澈,”煙水一透過車簾對著沅澈囑咐,“你駕車的時候注意周遭有沒有人家。”現在這個情況隻有沿著馬路一直駕車。
“別、別急…”
別急?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還能讓別人別急,這女的是怎麼想的。“沅澈,看到有平穩曠闊一點的地方就停下來。”
“不,不是…”女子將手吃力地拽住煙水一的領口,“我,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
“不行,萬一後麵有追兵怎麼辦。”煙水一斬釘截鐵地回絕。倘若對方賊心不死,趁著時機跟在後麵,去她家不就是給他們製造機會的嗎?
女子還不休心,“你是煙家的人,他們至少現在是不會追來的。”
煙水一仔細瞧了一眼這女子,遲疑了半晌。接著讓沅澈照著她說的,調轉了馬頭。
“穀先生,你放走了那個女的,回去怎麼給主子交差?”劉進陰陽怪氣地在穀之陽耳邊說道。
“對方是煙家的嫡小姐,現在我們還惹不起。”
“惹不起?我看那就是一個小毛頭,你怎麼就知道那是煙家的嫡小姐。我看那分明就他們惹惱了煙家的四子,被堵截,還將他們的箭拿來脫身的計謀。”之前那狀況煙逸澤分明就不認識那小毛頭,竟然還敢稱是自己的弟弟。在他看來姓穀的分明就是被對方迷惑唬住了,還敢稱什麼軍師。
“你管我的。”穀之陽隨意駁了一句,便不再理會這隻暴跳的猩猩。
他若不是前幾日打聽趙家的時候在京中茶樓不小心聽到有人談論說有一個人連著幾天清晨都守在將軍府門前鬧,最後進了府門沒見出來,他也不會在今日注意這個小人兒。
煙家的人不可能還有男的能像煙水一這樣說話,因為煙家敢這樣毫無顧忌說話的男的隻剩下煙逸澤。那男裝下的薄弱身子骨,讓人去聯想是一個活躍的男人,委實令他有些為難。再加上很久沒回家的煙家二小姐的傳聞他是有所耳聞,這麼晚還往煙家別院趕,應該就是前幾日回門不受寵的二小姐煙水一。
雖說老夫人麵前不受寵,但是煙寒對其的溺愛卻是人盡皆知。聽說煙寒不久也要回京了,他還是不要在這時動煙家的人為好。
回去的時候,還要告訴主子最近的情況,特別是,煙水一的出現。